第96章[第2页/共8页]

第二天早上十点钟,娜娜仍然在睡觉.她住在奥斯曼大街的一座高大的新屋子的第三层楼上.房东把它租给一些单身女子,她们成为新屋子的第一批佃农.一个莫斯科富商来到巴黎过冬,帮娜娜预付了六个月房租,把她安设在那边.这套屋子对她来讲,显得太大了;内里的家具好象从没有配齐备过,陈列豪华但刺目,几张金色的蜗形脚桌子和几张椅子与从旧货商那边买来的旧货......几张独脚桃花木制小圆桌.几盏仿照佛罗伦萨青铜成品的锌制菱形大烛台摆在一起,显得非常不调和.这令人遐想到她早就被第一个端庄丈夫丢弃了,厥后又落到一些行动不正的恋人手中.可谓旗开得胜,第一次下海就失利,借债无门,被人赶出室第的威胁也缠绕着她.

这时走道里的人已经少了些.福什利刚要下楼,吕西.斯图华便叫住他.她呆在走廊一头的她的边包厢门口.她说,包厢里太热了,因而她同卡罗利娜.埃凯母女俩留在宽宽的走廊里,嘴里嚼着糖杏仁.一个女引座员跟她们亲热地扳谈着.吕西与消息记者争论起来,她说他真殷勤,甘愿上楼去看望其他女人,也不问一问她们的感受!然后,她随口说道:

观众站起来,走向门口.在雷鸣般的喝采声中,有人叫着剧作者的名字,观众两次鼓掌要求演员谢幕.”娜娜!娜娜!”的叫声震响着.接着,观众还未走完,大厅内就暗下来,成排脚灯燃烧了,大吊灯的光芒变得暗了,从舞台两侧的包厢上落下来长长的灰色布罩,挡住了楼厅的金色装潢.那样酷热.人声鼎沸的大厅,仿佛顿时甜睡了,收回一股霉味和灰尘的味道.缪法伯爵夫人站在她的包厢边沿,等候观众拜别;她站得挺直,身着柔嫩和缓的皮衣,看着暗处.

”那么,她的地点你晓得吗”

福什利兴趣勃勃地说,有一天他到那儿去,为了汇集一篇文章的素材,当时,水族馆还正在兴建,他差点被困在那边.伯爵夫人莞尔一笑.她不时向楼了局子里张望一下,抬起一只戴赤手套的胳膊,那手套一向套到胳膊肘,另一只手悄悄摇着扇子.空无一人的大厅好象昏昏欲睡了;正厅前座里的几位先生在漫不经心翻阅报纸,妇女们无拘无束地欢迎来问好的人,跟在家里一样.在水晶大吊灯上面,只闻声一些知心朋友的窃保私语声;吊灯的光芒,透过幕间歇息时观众随便走动扬起的灰尘,亮度减弱了.男人们堆积在各个出口处,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些留在坐位上的女人.他们在那边一动不动地站一会儿,脖子伸得老长,白衬衫在胸前暴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