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仙议[第2页/共4页]

很久，听得宫门别传来一声幽幽感喟，“竟已经开端下雨了么？”

语声固然藐小，却很果断。姚若定了定神，又反复了一遍，“我情愿分开。如果这场变故真是由我而起，我……我自是不能再留在这里。”

姚若心中仿佛有甚么落下，舒了口气，却又空虚寥寂的可骇。她转过身，在殿中百位神仙的谛视中走出了玉盏琉璃宫，直到完整隐没在云层深处都没有转头。

帝萧，帝萧，帝萧……

九座仙山众仙尊及其座下弟子门童见局势生长到这般境地，晓得尊主已执意要留下这外来女子，皆摆布而顾，神态间很有不满，虽不再言语，但相互通报的眼神中都写着不解和绝望。不庭、出云、发爽三山上仙皆点头感喟，最早出事的小仙是紫冥仙官座下弟子，后连续又有神仙消逝，被影魅吞噬，紫冥仙官本是抱着满腔仇恨，但感觉把统统任务推给一个女子也心有不忍，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娣瑶山的云竹站在自家仙尊身后，悄悄替姚若担忧，中曲山仙尊是独一的一个女子，见姚若伶仃无援，心下稍有顾恤，便不作表态。

长留上仙上前一步，凌然道：“还望尊主放下私心，将那外来女子摈除出去。”

夜辰转眸望了姚若一眼，抿唇不语。云帝子冷冷看着场面逐步失控，拂袖筹办拜别，却在踏出宫门时身形微顿，抬手接住天上落下的雨滴，眼神阴晴不定。

垂下眼眸，伸手拿起中间的海螺，呜呜的吹了起来，然后就悄悄等着。

放下私心？帝萧唇角微勾，语声还是淡淡，“你安知此事是因她而起？”

宫内仙家闻言皆是一震，望向翡翠宫门外的天空，阴沉暗淡的天光下，细细的雨丝牛毛般洒下，雨丝中不时有黑雾腾挪环绕，变幻出魑魅的模样，又被阴雨打散，消逝于无形。

海天一色，在海的绝顶是茫茫的一线红色，极目望去，看到一点灰黑，飞得近了，才发明是归岸鸥鸟，长啸着回旋了几圈，落在姚若身边。

姚若坐在岩石上，眼神空旷，仿佛在望着那一线白，又仿佛甚么都没有瞥见。

姚若讶然昂首，看向高座上那人，水袖云纹，衣魁首口处纹着金线，眉间朱砂印鲜红欲滴，银冠博带，傲视殿下世人，崇高倨傲不成言。

感喟一声，帝萧道：“也罢，请偌姬进殿。”

姚若微怔，还未转头就先闻到风中送来的一股白芷暗香，继而眼眶潮湿，怔怔的又不敢转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