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恩断义绝[第1页/共6页]

凤羽看着这个已经不复温文儒雅的朋友，眼中微有潮湿。他侧过脸，朝呼尔淳低声说了几句，呼尔淳一脸惊奇，但凤羽还是对峙着命令道：“让他写降落书。”

即便是叶姿如许大声喊叫，他还是没有神采。呼尔淳急道：“世子伤得倒是不太重，但刚才将靖王杀了以后，便一动不动了！”

听了他的话，凤羽竟忽而笑了起来。“以是从始至终，你没有一点惭愧了？”

“快跑！”靖王心知不好,拄着剑勉强站起大喊。可那边已是漫天飞沙走石，朔术兵士人仰马翻，更有甚者已被炸得支离破裂，悬在了半山树间。

“那我应当反过来感激你才是了？”凤羽没想到他竟还如许振振有词，不由进步了声音，悲声道，“你一时泄愤，却让我在那间阴冷的小屋里整整躺了十年！”

他又大口地喘气几下，身子已跪不稳，眼神还是哀悯。“若你能放过我，我甘心回朔方领罪，再不会出兵北辽。你若还不放心，我情愿写降落书，盖上我的印鉴！”

凤羽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脸上，说不出包含着甚么感情。没有迷惑，没有震惊，乃至很难找到痛苦。若说能够感遭到的，或许只要一种深了于心的酷寒。

说罢，手臂一扬，将那断箭狠狠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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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报歉，还是假的。”凤羽直视着他的眼睛，缓缓说出这一句。

“世子，您如何了？”呼尔淳单膝跪下，见凤羽还坐着一动不动，不由焦急起来。

靖王攥着他的衣领，叱道：“若不是你逼我，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此时他肩后断箭仍凸出一截，束发的羽冠亦早已破裂，本来温润如玉的脸容上沾满血迹与灰尘。凤羽垂目看了他一眼，伸出左手接过那血书，才想开口，却不料靖王一手抄起掉落在地的那截断箭，蓦地间跃起直刺向凤羽。

副将满脸血污朝着这边奔来,还未到半路便被流箭射中，顿时扑倒在地。靖王目睹将士们如坠天国,心急之下拔剑冲出,但从两侧草丛间俄然涌出浩繁北辽兵士。靖王挥剑狂扫，力求凸起重围，但因背上中箭行动不便,在斩杀了数名北辽兵士以后,终被人以长矛刺中脚踝,踉跄着颠仆在地。

凤羽紧紧抿着已经没了赤色的嘴唇，眼神落在远处，手中的匕首已经将靖王的腹部捅得尽是血洞。靖王的身子在不由自主地下滑，又使出最后的力量，揪住他的衣衿，沙哑着声音，断断续续道：“照顾了你十年，你却终究要了我的命……凤羽，若说我心狠……你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