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官场现形记之演技[第2页/共3页]

而这本该寂静厉穆的地点现在却热烈得紧，隔着薄薄窗纱，紧闭的朱红琐窗浑家影闲逛，传出数十人狠恶辩论的声音，堂堂政治中枢，竟喧闹得如同坊间普通。

右边另一人穿的倒是三品以上文官的紫袍，没有戴幞头，暴露束得划一的乌发和嵌着指甲盖大小红宝石的玉簪，腰间悬一只织锦光辉的金鱼袋。此人以他的品级来讲年青得不成思议，并且长得很清秀，乌黑的眉眼，淡红色的唇微微地抿着，清秀得几近像个女人。

他的声音很清，模糊含着笑意，句尾却带着软软的拖腔，像是南边的人。

内侍甲细声细气地对内侍乙道：“早奉告你把好东西收起来，明晓得睿王和丞相大人是死仇家，只要一碰上就免不了‘刀光剑影’。睿王是天潢贵胄，丞相大人又是陛下最信赖的人，这两位神仙打斗，遭殃的永久是我们这些凡人。”

那人斜倚住槐树干，半身掩在槐树荫中，只一片阳光照在他没有戴冠的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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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房位于宫城西面宣德楼，紧邻天子寝殿延福宫，是端王朝真正的中枢之地。

门俄然无声无息地推开，几名内侍怔了怔，仓猝闭紧了嘴巴肃立两旁，正见着两名华服锦带的男人肩并肩举步而出。

紧随而出的是文、武两列泾渭清楚的官员，毕恭毕敬地随在两人身后，脸上神情却多数带着与内侍类似的苦闷。排在最末位的文官也没有戴幞头，不时偷偷举高袖子擦拭额角的盗汗。

轻风多少，吹落多少槐花。

说罢也不待百里顼发言，极标准标致地长揖到底，立即直起家，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前面一串文官明显料不到他胆小至此，涓滴不给睿王留面子，都在原地傻傻地怔愣了半晌，随即乱七八糟地施礼辞职，跌跌撞撞地追上去，擦汗的那位只觉整只袖子都被盗汗湿透。

内心再冷静算了算，百里顼有点恍忽，本来明天便是殿试的日子了。

“不得无礼。”百里顼漫声打断他，仿佛无法又似极倦地笑了笑，单看他的神情，绝想不到他刚才在上书房中与杨无端是如何得针锋相对，一怒之下乃至摔了御赐的茶盏。

守在门外的几名内侍听着这一声响，内心甚是可惜定窑新呈进的贡品，陛下极爱好那茶杯的“芒口”，本身都不舍得用，巴巴得送来博丞相大人一笑……几人脸上的神采越来越苦，却又不敢出声，只好苦着脸无声地对视，在火伴身上找点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