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碎片[第3页/共4页]

“你是谁？”

现在的凰羽，只是个灵魂。凰羽便是那涅槃中遭受不测的羽族之尊——凤凰。人有七魂六魄，神族亦是如此。凰羽的七魂六魄散开后，散落于四泽八荒，不知所踪。羽族人将凤凰的肉身置于三梵莲的花苞当中，得以三百年不腐朽。羽族千方百计寻觅凰羽的灵魂，以期让尊主复活，却不得其法，一块碎片也没有找到。眼看着刻日已到，凤凰尊主的肉身就要灰飞泯没。到当时，就算是佛祖来临，也回天有力。

“你是凰羽，羽族之尊，凤凰。”

……

认识尚未完整复苏时，便喃喃念了一句：“第六魄。集齐了。”

她判定地摇了点头：“素不了解。”

“对不起……”

睡梦中的雁舞俄然尖叫着醒来，满地翻滚挣扎，仿佛忍耐着极度的痛苦!嘴里不住地尖叫着：“好烫！好疼！饶了我……好疼……”

凰羽远远看着她，眸光若丢失在清泉中的一抹月光，清寂而哀伤。

“我叫雁舞。”她的声音微微哽咽。

雁舞跌坐在结界外，目中一片浮泛。一滴泪水滑下，在颊上留下银色的痕。唇微微翕动，喃喃吐出三个字：

身边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有一群小东西扑腾着从她身上滚过。她猛地复苏了一些，偏头望去，见一群小鸟正撕扯着一颗沾血的巨大眼球。

三百年里，她上天上天搜索不止。跟着灵魂的一片片集齐，他的身影变得清楚起来，直至照实体普通。

每当她出门的时候，凰羽便堕入甜睡，接收焰山精华，为今后的复苏养精蓄锐。当她返来，他便会醒过来，贴到结界的壁上，看到她身上添了伤，眼眸中澄彻的湖水便如潮汐起伏，清泪顺颊而下。

雁舞的嘴角浮起一朵凄然笑意，背后展开一对赤红大翼，歪倾斜斜地腾飞。

雁舞垂垂翻滚不动，叫不出声来，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一个时候以后，才悠悠醒转，面色规复，只是一番折腾以后，浑身虚软有力。瞥一眼满脸泪痕的凰羽，再悄悄掐算一下时候，心中不由烦恼。又忽视了时候，竟让这每日必来的痛苦又透露在了凰羽面前。

神智一阵恍忽，身周似起了一阵小风，银箔面具化为灰烬，暴露底下美艳的面庞。

她摇了点头，嘴边抿着苦楚笑意：“不会。我劳苦了三百年，好累，想歇一歇。”

“没甚么，一点小伤。”她望着他的身影移不开目光。终究又能看到他，是做梦都不敢想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