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页/共4页]
他不大能了解母女两个的表情,管事和伴计说穿了也不过是家里的员工,出了题目措置掉就是,这个年初连法院都不消去,直领受了赃款或打或卖,还不是主家一句话的事,到底有甚么可气的。也或许是他来的日子太短,与下人没甚么豪情的干系吧。
他们各家的行李都很多,挑担子的推车的排成一趟趟。听人说他们百口的身契早已经交到了八房手里,此时也不再把没了差事和铺子的长房看在眼里了,见大门迟迟不开,都开端大声嚷嚷起来。
先出来的这家管事的姓丁,是姓氏中笔划起码的人家,掌管大房在扬州的文具铺子有两代了,父子都是铺子里的管事。前些天停了铺子赶返来,说是给主子奔丧,实则是为了在新主家面前混个脸熟的。
下午的伴计人多口杂,直忙到戌时快过了才把人都送走,又搜出了近三十万两,为薛家下人的贪婪左证。
一家九口推着行李进到主宅,经人引着往中间的大院里走,先是男女别离被带开,在男仆和嬷嬷的监督下卸金饰换衣服,然后连本身的衣服都不能捡起来,满身高低只要新得的一套粗布衣服,被带到正房里间屋,薛蟠和薛讼薛谨正坐在那边等着他们呢。
“你们的身契还在长房手里攥着呢,待会儿放出一家,把身契交给八房一家,那些不想出去的人,多闹闹无妨。”
在铺子里当管事他们家包吃包住还给响银,凭甚么被贪了也不能吭声,欠他们甚么了,至于如许帮背主的主子捂着盖着的。见哥哥被骂了也神采如常,一点没惊骇的意义,她的胆气也壮了起来,小声扣问战果。
薛蟠懒得理他们如何想,尽管一个个往外送人,一上午下来,百多个管事的人家,哪怕以一家一万两来计算,截留下来的所贪银两也有百万之巨。
宝钗也明白哥哥的意义,取来药后趴在母亲背后也跟着一块儿抹眼泪,内心后怕不已。皇商的差事不是没有风险的,万一进上去的货出了题目,撤职算轻的,满门抄斩的也不是没有。父亲在时管事的就敢如此蒙骗主子,哥哥接了差事他们还指不定如何懵人呢,如果然出了事……宝钗吓得一激灵,眼泪掉的更凶了。母亲说的对,这世上真没几个好人。
此话一出,方才另有些失色的人顿时惊醒过来。想到自家霸王似的小爷,如果惹他不欢畅了,别说身契还在他手里,哪怕不在了,打死他们也挺多赔些银子完事。他们这些入了奴籍的人,哪怕面上再风景,命也是不值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