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章 安然[第1页/共6页]

“孩子在呐，说甚么害不害的？！”石婆婆嗔了一句，瞟了一眼韶韵，韶韵故作不闻地低头看着石清写的大字，以她的年事是摸不到那些贵重书籍的，别人怕她损了书籍，能看着这些字熟谙熟谙，也是不错的，不说今后要多有才，总不能当个睁眼瞎的文盲吧！对一个有大学文凭的人来讲，那是情何故堪啊？！

胡氏的话说得讨巧，末端又道：“我这个做媳妇的成日里在家里，倒让娘劳累，倒是我的不孝了……”

歇了那点儿心机，再去想这桩婚事，实在也不是不成，两家提及来都是买卖人，王家还更敷裕一些，王大成成年东跑西跑，但是积累了很多的家业，给女儿的陪嫁必定不会少，两家又是邻居，知根知底的，就是石清今后考上了秀才又考上了进士，得了官做，有一个有钱的娘家也是好的，起码贿赂上官的财帛不会贫乏了。

被婆婆这么一说，胡氏忙收敛了脸上的神采，倒是杨氏，不觉得意地嗑着瓜子持续说：“孩子也就罢了，一个男孩子家，手脚齐备的，如何也饿不死，只那妇人，今后的日子怕是难过。”

看着那与简体并无二致的“天下”二字，韶韵伸脱手指沿着玄色的墨迹临了一遍，写字人的功底也是普通，这字看不出甚么风骨超脱之类的，独一能够称道的便是中规中矩，一遍又一各处临着，直到指尖微微的潮湿浸渍了墨迹的黑，笔迹的边沿有了恍惚的润影，韶韵方才住了手。

这话她是谈笑的，石婆婆瞪了她的笑容一眼，往她的脸上拧了一把：“你这张嘴，真是，要坐尽管坐着，谁赶你了？”

“此天下非彼天下，但是这日子，倒是一样要过，想那么多做甚么呢？只当那日月还是，还是这么过着就是了。”

当时乡间敷裕，这县城不过普通，谁也不去找她，嫁出去的女儿只当泼出去的水。比及县城越来越好了，她娘家人时有上门，这几年一来二去的，两家的干系又渐渐好了，前儿她娘家跟邻居争地，还是仗着丘八是捕快这一条恐吓了别人，这会儿丘八死了，那费事也跟着来了。

但是，终归不是。

韶韵灵巧地低着头不作声，石婆婆想到的她也想到了，却也无可何如，谁让石清和她春秋相差太大，男人十七八结婚，现在石清十三，韶韵七岁，等他十七八的时候，韶韵也才十三岁，大户人家女子十四五便能够嫁人，但布衣百姓多是十六七嫁人，算起来，岂不要让石清等上五六年，五六年，如果娶了老婆生了儿子，这儿子也要四五岁了，谁家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