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3页/共5页]

“能治瘴病的女子？”他讶然，“是何人？”

阡陌跟在庶从之人当中，跟着长长的步队出了城。车轮声和脚步声隆隆，人声喧闹，兵士手中竖起的长矛长戈密密麻麻，向前望不到头，向后望不到尾。出征的军士内里，有很多是郢人，路边有很多送行的人，有人在叮咛，有人在抽泣，跟着步队不肯分开。阡陌得了特别的答应，坐在一辆载货的牛车上。拉车的少年瘦瘦的，看着也不过十几岁，刚才，一个老妇人拉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了好些话，分开以后，少年的眼睛一向红红的。

“一名工妾。”伍举的目光留在那背影上，答道。

回住处安息的路上，阡陌走过几名军士，听他们在镇静地议论，仿佛在说火线的战事，楚师反击糜人和百濮，把他们打退了。

罗地驱疫的动静传开，秦国的公孙荣听闻，亦是惊奇。

阡陌心一动。这倒是件功德，打了败仗，楚王必定欢畅，这个时候跟他提阿谁商定，是个不错的机会啊……

夜晚，阡陌给最后一个病人喝了药。

“传闻是一名工妾。”从人答道。

他此番北伐，本就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楚国方才经历饥荒，物力疲弱，多方受困，楚师的士气亦是受挫。如果再遇疫病打击，只怕难以接受。

到底还是有个熟谙的人啊。阡陌内心想着，笑笑，冲他招招手。

阡陌在博物馆看过很多出土的兵车，不过什物都是陪葬坑里挖出来的，就算保存无缺，也朽得只剩上马骨头和一堆零件，要看着复原图才会晓得那里是那里。而现在面前的，各种百般，排生长龙走在一起，气势汹汹。

出征的门路并不顺利。

从人看着公孙荣的神采，低声道，“公孙，小人传闻那女子就在楚师当中，是否……”

楚王浅笑：“此乃太一及司命所佑。”

神游之际，蓦地，阡陌看到了伍举。

虽说是帐篷，实在很粗陋，不过比别人多一块遮雨棚。夜晚，阡陌身上裹着铺盖，好不轻易才睡着。

“大王，”寺人渠走过来，低声道，“可要用膳？”

“不必。”楚霸道，半晌，却问，“有艾叶么？”

伍举脸上似有讶色，半晌，朝她点了点头。

他与几名大臣站在路边一处坡地上，仿佛也是正在给出征的人送行。牛车路过的时候，他也看到了阡陌。

楚王此番挞伐，并没有像在宝穴那样乘船，而是走陆路，领车兵和步兵。

阡陌讶然。说实话，她并不想留下，可寺人渠却不由分辩，让人把她的行囊取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