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2页/共4页]

“将牛胃取下,连同那未食尽的草料,交与司败。”他叮咛道。

楚王没有说话，看着她，只问，“是真的？”

阡陌没有答话。

“妾若说不是，大王信么？妾若说这都是别人诬告，大王信么？”她惨淡一笑，“大王心中，只要樊姬。便是当初人证物证俱有，穆夫人力定，大王也说樊姬是明净。信与不信，不过大王情意罢了。”

这时，郑姬走过来，说车驾已经备好。

她看着仓谡，少顷，道，“多谢。”

阡陌有些发怔。

哭泣的声音，传到墙的另一面。

“那是我吓她的。”仓谡道，毫无愧色。

“我去过巴国，刚好晓得。”仓谡道。

阡陌晓得他见多识广，点点头，半晌，忽而问，“这魈毒沾了蔺草水便成淡红之色，果然……”

仓谡转头。

小臣符应下,赶紧去办。

他亲身来到囹圄当中，隔着木栏，郑姬端坐在牢房当中。周遭破败，她身上的华衣美饰亦尽皆去除，但她的头发和衣衫仍然清算得一丝不苟，毫无落魄。

心顿时坠冰窟，已晓得难逃。

“拜见大王。”见他来，郑姬一礼。

郑姬神采安静。

“那死牛脏内与草料内，皆有毒物，”他目光深远，“而你便是那动过草料的人之一……”

“寡人大兕都杀过，何惧戋戋疯牛。”楚王不觉得意，但见穆夫人神采，安抚道，“母亲放心，此事断无下回。”

郑姬盯着仓谡，没有说话。

阡陌瞅瞅他，半晌，道，“你何意？”

仓谡的端倪间可贵地暴露暖和之色。

楚王面色乌青，忽而叫来小臣符。

“禀夫人，”仓谡毫不避讳，“我等清查谋刺樊姬疑犯，正遇此犯遇人下毒手，几乎丧命，疑为灭口。而那动手之人，恰是郑姬侍婢，故而要将郑姬带去扣问。”

“并不必是她，任何人皆可。”楚王与她对视，“宝鼎出水是樊姬之功，祭仪之上若生丧事，樊姬便是不祥。”

此事报往高阳宫，楚王大怒。

待得她在睁眼，那目中已是平静。

阡陌站在那边，冷静听着，一动不动。

阡陌的心格登一下。

郑姬怔怔，俄然将手伸出木栏，抓住他的衣裾，“不！大王！你莫走！”

她说着，失声痛哭，紧紧扯着楚王的衣裾，将脸深深埋在上面，声音破裂哽咽，“大王……妾甚么也不要……金帛珠玉……妾甚么也不要……妾只要你，只要你啊……”

“那是她们该死！”郑姬倏而厉声道，昂首，目光几近猖獗，“我有何错误！越姬骄横，从不将我放在目中，大王却将她与我普通对待！我为何不能恨！大家都说樊姬好，她那么好，她甚么都有，为何……为何还要与我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