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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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星终究放下竹卷帘的一角，转头问道。

“跟了如许的我，你可曾悔怨？”

最后，他低头凝睇着她，如许问道。

“我将退出洛京，也会退出天门关外，不再入关内一步。”

当年曾经说过的话，早就被工夫藏匿得几近骸骨无存。但在这一刻，仿佛不经意间，俄然就如许变成了实际。

这一天的大成殿里,百官庄严，伏地行三跪九叩首之礼，天子亲至圣先师香案之前，上香祭酒。此时，四周响起了婉转的礼乐，舞生们则献上文烈跳舞，意寓贤人先贤垂衣拱手便可管理天下，四方承平。

“功名糠秕，素王之风。绥我无疆，与天为久……”

“柔儿，在太庙里，最后他与我对着列祖英魂一道歃誓，说只要活着，此生毫分歧室操戈。我天然不会先破誓词，至于他，我记得很早就对你说过，他是一个守成的君王。大元现在国库空虚，天下亟需疗养。即便他欲破誓，我料定十年以内，他必然也有力举兵。至于十年以外……”

“你的互换前提？”

好久好久之前，有一天，她也是和身边这个男人一道，同骑了一匹马，在颠末这里的时候，他对她说，比及河滩边的刺柳红了，芦苇白了，他必然会再带她来看美景。

善水透过竹帘，看了一眼马队前丈夫影影绰绰的背影，笑道：“我们去一个天很蓝，地很阔，牛羊在地上跑，能让你们无拘无束骑在马背上奔驰的处所，好不好？”

“好。爹娘去那里，我就去那里！”

兴庆府的玄月，热得那样凶暴辣浓情似火。从凤翔卫出来驰骋往西，大半天后，视野里垂垂便呈现了一片蜿蜒河滩。远了望去，河滩边的刺柳和芦苇连成一片，红白相间里，红的是刺柳，白的是芦苇，在碧蓝如洗的苍穹覆盖之下，看起来就像是一幅色彩非常残暴丰美的油画。

（注释完）

“品德渊源，斯文之宗。功名糠秕，素王之风。硕兮斯牲，芬兮斯酒。绥我无疆，与天为久……”

他的目光望向远处的山峦，淡淡一笑，“离我前次承诺带你再来这里，竟已过了十年。人生会有多少个十年？世事本就无常，变数又有万千。到了阿谁十年以后，我若仍在这里守疆，而他也执意要与我一较高低，则我或作陪，或与你归隐，就看造化，它如何命定你我了。”

“柔儿，你想起来了？”

霍世钧将她用力揽于臂中，纵声大笑。

最欢愉的，就要数小海星了。他从座椅上一跃而起，学着骑马的模样，口里不断叫唤，马车一个颠簸，他扑倒在地，爬起来却还笑嘻嘻地嚷个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