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炉前传 第十五章 （月在顶天）起落盈缺固有时[第1页/共12页]

单嫣却不惊骇，道：“我说这番话，也不是为了逃脱罪恶，只是心中一向不明，想问问几位道长，为何妖怪便当该死。为何世人就不能见容异类？果是害人也还罢了，但是一无错误也要被人杀灭，这却又是甚么原因？”

“不为哥哥，你……保重――啊！”最后一句蓦地拔高，与之前两句浑不相称，胡不为惊醒过来，看着单嫣猛的睁圆了双目，面上有痛苦之色。下看时，却见她胸前正中如长了肉刺普通，皮肉鼓起，一截乌黑的剑尖穿透出来，鲜血跟着排泄，瞬息间便将她乌黑的前胸腹部染得湿漉漉的一片殷红。转头看时，却见烈阳站在两丈开外，持着一把黢黑铁剑，刺入了单嫣左边肩胛骨，却当胸穿透出来。本来他身在罩中，神态还腐败。见单嫣收了银钹来跟胡不为话别，趁她伤感用心，立下杀手。没想到单嫣往时心机周到，但在跟胡不为分离之时竟然如此神魂不守，一击之下公然到手。当下大声喝彩：“哈！妖精！你去死吧！叫你折磨老子！”刚才单嫣的飞钹在他身边来去如电，贰心中深觉得惧，以是有 ‘折磨’之说。

单嫣被一剑一虎逼得身形顿滞，吃力非常。她亏在身上负伤，行动极其不便。一举一动都牵动伤处，直痛彻心扉。那虎猛恶的很，巨掌拍来，便是一阵暴风。粗尾甩过，迅捷凶恶犹甚铁鞭。一张血盆大口，咬合间腥臭可闻。俗说云从龙，风从虎，这虎威势如此，当得一个风王称呼。更有烈阳真人的一支软剑，阴狠暴虐之处，比起毒蛇另有过之而无不及，招招袭她咽喉、端倪、肚腹下阴，委实难防。想不到这道人貌似粗暴，却使得这般阴损奸刁剑法。若不是正在冒死关头，单嫣早沉脸斥他卑鄙下贱。

那烈阳真人也喝道：“狐狸精，你就乖乖受死吧，免得皮肉受痛！你害了我六个徒儿，老子是不会放过你的！”一个削发道人，竟然言称 ‘老子’，当真奇哉怪也，此人脾气之暴躁，可见一斑。那和尚见几人叫骂，情势再没法逆转，当下叹了口气，口中颂佛退到前面。眼观鼻，鼻观心，再不看世人一眼。

单嫣气愤已极，万料不到这几人竟然如此人道全无，本技艺下包涵，他们不存感激也还罢了，却又变本加厉向本身进犯。道家教义有 ‘仁’ ‘义’ ‘悯’ ‘慈’之说，佛门也有珍惜众生的训言。这几人徒披了一身化外人的衣裳，行事却连平常人都不及。如何不教人齿冷？当下勉强拖动残躯摆布遁藏，不住撤退。烈阳的剑上聚着他的真元灵火，能力非同普通，她也不敢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