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张敖与鲁元公主（六）[第3页/共4页]

张敖语声低得几不成闻：“以张耳项上人头为酬。”

半月以后，赵王宫，书阁。

“来，阿嫣，过来这边。瞧这枝舜华花多标致……”已经三岁多的张侈，一身粉青色的曲裾袍，一张稚嫩圆腴的小脸儿上带了些诱哄，向那小小的稚女不断地扬动手中一枝雪瓣金蕊的巨大花朵儿。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鼓瑟的乐谱？”她还是头一回见如许的东西。

两年以后，襄国，赵王宫。

——陈馀？

至于他先前的题目——她干脆不睬。十六来风俗了懂事与哑忍的刘乐，头一回想这般不束不拘地率性一次。

这些天下来，她身上的肩背上那几处轻微的外伤早已病愈了，而自那日两人在病榻前一番开诚布公的交心之言后，俄然之间，仿佛溶解了之前很多的疑忌与隔阂，真正相融相洽，心下靠近了起来。

“这屋子里有些憋闷，公主同我出去逛逛如何？”半晌后，他温声开了口，邀同坐的少女一道起了身。

出了书房，南侧不远处便是大片碧翠菁茂的竹林，幽篁深寂，离披倩郁，轶云蔽日，竹林间竟还引了一泓清溪流水，清可漱齿，曲可流觞。

“五年前，项羽分封诸侯，阿父得封常山王，而陈家阿叔只封了侯，以是心下不平。以后，竟率了兵马攻袭赵地，阿父落败，被赶出了封地。厥后，便投奔了当时髦为汉王的陛下。”

刘乐反应过来后，心下微微一滞——也难怪他沉默，老张耳与昔日挚交陈馀的事迹，也算广传于天下，家喻户晓，她天然是听过一些的。

“这瑟，本是赵地的弦乐，人常言‘赵瑟秦筝’，便是因为筝源于秦，而瑟出于赵。陈家阿叔暮年游历于赵地苦陉，夙来又雅好管弦，以是谙于鼓瑟。”

那是一架梓木瑟，乌漆素面，二十五弦，三尾是非不一的檀色岳山，无纹无饰，朴净无华却大气。

“当时候我约是六七岁年纪。有一回听了，只感觉铮铮动听，便非缠着他要学。陈家阿叔年纪小了阿父十多岁，为人又随和，向来都是兄长普通宠惯着我，天然便应下了。只是，自此便累得阿父想了各种体例记乐谱，好供我练习。”

“公主喜好甚么曲子？”端倪秀逸的年青贵爵，一袭素色直裾袍，就这么姿势随便地席地坐在了石几旁，抬眸笑向她道。

“是令尊记的谱？”刘乐不由猎奇，侧过脸看着他问“那，又是何人鼓的瑟？”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