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汉宣帝与霍成君（四）[第1页/共5页]

大汉击匈奴大胜而归时，她正十一岁，清楚地记得自家阿父站在庭中，神采庄严地远眺着未央宫的方向，悄悄看了很久，终究只轻声慨叹了一句：“倒当真是孝武天子的血裔。”

“他们是甚么模样，和汉人生得一样么？”她立时来了劲儿，晶亮着一双眸子问道。

他微微带笑，暖和地看着她道：“昨日南越献纳的贡品里倒见了一样儿奇怪物什，朕便与你带来了。”

“自记事起，便有很多人说我生得有福分……可我，却向来未曾有过半分自在的。”默了半晌后，她才缓缓开了口，一贯轻巧无忧的语声可贵有些降落。

“谨慎。”天子一个疾步上前伸臂扶住了她，仿佛对待不听话的孩子普通，一脸无法而又暖和地薄责道“已是说过你几次了？么老是这般叫人不放心。”

“那，匈奴或许会是以犯境的话，北疆那边当早做防备的罢？”霍成君想了想，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他，当真地问。

“逢此天灾，匈奴大受折损不假……可他们如果以衣食匮乏，有冻馁之患，或许就会挺而走险，向我大汉北境劫夺。”他神采暖和，非常耐烦地细心解释道“本来自近年来的两场大仗起，匈奴兵力大损，已然安份了很多。可这一场天灾，不知会不会令得他们决死一搏。”

“七岁那一年，玄月茱萸节时，我传闻渭水边有人赏菊登高，非常热烈，心痒得短长，便央了阿陶带我去看。阿陶是园中花工家的幺儿，与我同岁，自小一处长大，全部将军府中属他与我最靠近。”

“倒也无甚大事，是匈奴那边遭了雪灾。”天子自那卷沉黄色的简册上移开了目光，暖和地看向她。

“呀，披头披发！”小丫头惊奇地瞪大了眼，仿佛不成思议隧道“那多奇特！”

“嗯，”天子微微点头“明日早朝便同群臣廷议，商定细策。”

“当时少不更事，现在想来，倒是过得尽情安闲。”他默了片时，方才举重若轻地温声回道。

“女子的话，衣裳没多大不同，不过不戴帽子，大多梳发辫，也有不梳头，披着头发的。”

“不是做金饰用的玉材，”天子将她的绝望尽数看在了眼中，不由有些忍俊不由道“你无妨削下一块儿来尝尝？”

“那，陛下，你见过匈奴人么？”室中微微静了一小会儿，少女有些稚气的语声响了起来，透着几分猎奇

“而乌桓那边，男人则剃发，称髡头。女子幼年时一样剃头，到出嫁时才会蓄起长发。”他又细说了这些“至于西域诸族，离中原更远，样貌都同汉人大不不异，民风俚俗之类就更奇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