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页/共3页]

他贴在她脸颊上的手，微微动了动，苗条的手指摩挲着眼泪划过的处所，带着细茧的粗糙，行动却格外轻柔，像是重一点就会伤了她。

一纸和离书递与靖王妃，他在某一个柳枝开端飞絮的日子，分开都城，所行无踪。

少时与他那般靠近，何尝没有这个启事在。

雪花从天上飘落下来，小小一片，落在她的鬓角，他顿了顿，悄悄扫去，然后伸开双手，将她紧紧拥抱住。连一点摆脱的机遇都没给。

雪下到柳絮般大小的时候，他像是俄然反应过来了一样。

她终究明白，天命让他断情绝缘，孤煞永久，她若不去靠近，任他这般踽踽独行，那他始终不会超脱命格，但若她主动靠近，或许她便会是那一线朝气。

“别哭。”他低低得说，像是哄孩子一样，“别哭，海棠一哭，我心口就疼得受不了。”

明显神念与身材已经这般符合，她却始终当它们是两部分普通，如此泾渭清楚得水乳.融会着。竟也不感觉违和。

他松开手，也没见她逃脱。就算小说要淹没那琉璃般清澈的瞳人，就算委曲得止不住眼泪，还是站在那边，回望着他。

她就如许怔怔望着他，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流不止尽。

雪皇哭着扑过来，然后再次透体而过。

“海棠只是装不晓得。海棠只是喜好装不晓得。”

辰湮大病了一场。

……阿和因她做了如此多的错事……内里是不是也有她的罪孽？

这一世尽时，她又回了衡山。

“海棠疼吗？”他低低得说着，和缓的姿势总让人有一种和顺的错觉，但是那瞳眸极深极沉，连淡淡的光色都泛着冷谧，“我也极疼呢。”

她哽咽着，捂着唇。雪下得更大了。

因而她的病越来越严峻，最后乃至没熬过这最后一场春季走完。

他为甚么也会痛呢？因为他的灵魂中，那最靠近心脏的位置，借居着她的本体。浑沌莲子霸道得占有在他残魂深处，悄无声气得影响着他的统统，那冥冥中的牵系已经超出了天道所能隔绝的边界，他又如何不能为她心悸，又如何不能因她震惊？

就算是扣问的时候，还是那样心平气和得，仿佛并不为这些题目所困扰，仿佛他已经晓得答案一样。

她这病，一拖，拖过了一个夏季。

但是有一天，高文昊不在了，他的身材仍活在这个世上，可他的灵魂，却融会了神仙的残魂。高文昊已经不是高文昊了。运气的丝线老是那般玄奇，只一点差池，便将结局岔开到千丝万缕的地步中去……姻缘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