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第1页/共4页]

待李尧背影消逝于视野当中，楚羿静坐好久，终是长长一声感喟，失了先前那一份泰然自如。

因而便见着李大人的面色更加的暗澹，双目竟是泛红。

楚羿望着他，少顷，正色道：“飞白本是带罪之身，现在又是已死之人，不能为父伸冤雪耻，实属不孝。经此一遭，得助李大人一臂之力，捐躯尚不为过，皮肉之苦又算得了甚么？只盼大人他日功成名就，尚记得本日之言，还家父一世腐败，便不枉你我订交一场。”

那老叟年龄已高，手柱拐杖，颤颤巍巍，腿脚不很矫捷，由一旁的半大小童搀扶着。那童仆手上还拎着药箱，三人便鱼贯入进阁房。

“哦？不知何物竟如此首要？”

“流民巷中流民，身形样貌均与飞白有几分类似，加上易容，万丢脸出马脚。”

楚羿言至此，又一顿，方笑道：“只怕此番回朝，李大人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楚羿不觉盗汗涔涔，那薄汗浸入伤口，便如万蚁噬骨，倒是强自一笑，与那老者相互垂首道别，目送着那一老一小缓缓拜别。

面前白发老叟每隔两三日便登门一次，楚羿于这床上卧了十几日，自是不会陌生。

当日官兵突入之际，贰心中只想着此遭被擒，凶多吉少，若将香囊佩于身上，他一旦身故，恐怕会扳连那人，因而情急之下便将那香囊从颈上扯下，以求保全。

楚羿明白本身现在便算是被人变相困于京中，若说与李尧心无半分芥蒂，倒是汲引了他。

楚羿皱眉，倒是生生将那痛苦自嘴边咽下。伤药自肩头至脚踝重新换上，直折腾了半个多时候，才算作罢。

楚羿垂了眼，将那早已放凉了的汤药置于一旁，悠悠道：“既如此，楚某身材不适，这便要歇下了，大人请回吧。”

萧贺昂首帖耳，被斥后连连悔过，声泪俱下，直称丞相一言叫人如饮醍醐，今后今后定当痛改前非。

少顷，李尧涩然苦笑：“飞白谈笑了，自是使的银子。”

于狱中两月不足，楚羿周身高低早已难见无缺之处，胸前背后几道鞭伤乃至深可见骨。若不是萧贺事前有言交代，要留他一口气在，活着送至法场，只怕他一条性命早就不保。

“公子，喝药吧。”

小童按着老大夫的叮咛将他身上粗布解下，一股浓浓的药草味满盈开来。有些伤浅处本已结痂，此时跟着药布一同被扯下，便又潺潺地流出血来。

李尧正筹办起家告别，却忽闻楚羿开口，一时欣喜，赶紧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