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第2页/共4页]
楚羿点头,随即提笔蘸墨,对着那‘十劝歌’思忖半晌,道:“我亦是很多年前曾听人念过。时候长远,虽记不齐备,倒是尚可为你补上一句。”
小九一怔,继而回身,因而双眸便直直迎上对方了彻的目光。
再醒来,是被内里俄然炸响的爆仗声所惊,楚羿蓦地展开双眼,静待半晌,仍觉胸口处仍余悸未消。
楚羿盯着小九脖颈处跟着脉动而轻颤的皮肤,近在天涯……直叫人忍不住想要吻咬下去。
路逢骚客问诗篇,好也几言,歹也几言。
楚羿垂眸静思,想着此生若当真能如此无忧终老,倒亦是无憾了。
小九不语,半晌倒是点头,涩然一笑:“这人间,靖节先生当然有之,高韬独善,放逸不俗。可将这‘十劝歌’整日里念在嘴边的,却多数是庸碌有为之辈。曾经幼年无知,心亦曾有凌云之志,却何如资质平淡。到头来事不如愿,便安慰本身性喜丘山,与世无争,却又那里是不俗呢?不过掩耳盗铃罢了。”
楚羿不常写楷,只是这几笔缓缓落下,倒是应了那句“工妙于点画,神韵于结体,平允而不呆,整齐而不拘”。
“你去忙吧,年糕我自是记得。”
凝着少年一双眼瞳,他全部心神似皆堕入了那安如盘石的黑海当中,无从逃脱。
四目相对,小九住了嘴,面上却不由得一阵热意上脸。
一头耕牛半倾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公子醒了?恰好,迎春刚蒸好的年糕,我先拿了几块过来,快趁热尝尝!”
人常说见字如见人。倒是不知那人可否晓得一人表面可变,声音可改,言谈举止皆可假装,唯有这笔下笔迹……想改倒是太难。
楚羿闭了眼,于心底一遍各处默念,很久,终是轻叹一声,放开了怀中之人。
何为应为之事?何为不该为之事?世事诡变,正道沧桑,多少报酬了应为之事做尽不该为之事。对对错错,是是非非,岂是轻描淡写一句“心安不悔”便可盖棺定论?
因而楚羿凑齐案前,拿起那写着几行楷书的纸张,一字一句读了下去。
“我……我俄然想起畴前先生嘴里常念叨的‘十劝歌’,因而便随便写了几句。”将年糕置于案上,少年将那瓷碟往纸上推了推。
但是小九被人这般肆无顾忌地盯着,时候久了,倒是无所适从起来。他不由自主将方才所说之言重新于脑中过了一遍,越想越有装腔作势之嫌,因而面上一热,从速垂了头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