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仙丹[第2页/共3页]

自二十一年那一次宫变以后，天子便从大内移居西苑。现在住的，乃是万寿宫。此宫以万寿为名，自是把天子求神问道的一颗苦心道的明显白白。

大寺人黄锦虽是长年跟着天子住在西苑，可现在娓娓道来，那平平无奇的调子竟是把殿中几位嫔妃的对话都仿照的惟妙惟肖，让人如同亲临现场。

高拱只作不知裕王羞态，口上仍古道：“殿下不必担忧，臣特地替殿下探听了。将来王妃生得极是貌美又是武将人家出身，想来身子也是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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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半阖着眼，听到最后，那握着拂尘玉柄的手掌悄悄摩挲了一下，玉柄久握早已光滑如镜，非常顺手。他伸手一摆拂尘，洒然挑眉笑道：“贵妃性子太软，偏靖妃又是个急性子，如果能相合一二就好了。”话是如此，天子内心却也明白，本身喜好的就是软性子的沈贵妃和急性子的靖妃――对于他来讲，女人不过是个解闷的玩意罢了，与其操心揣摩那些聪明女人的千回百转的心机倒不如寻个和婉听话的或是笨拙好掌控的。前者如沈贵妃，后者如靖妃。

黄锦无声无息的解了天子心头那点猜忌，面上倒是摆出愁眉苦脸的模样，耸拉着脑袋道：“主子年纪渐长，脑筋竟是更加笨拙起来，倒是叫陛下见笑了。不过，要不如何都说，圣明无过圣上。”

天子闻言一笑，拿拂尘敲了一下黄锦的脑袋，半笑半骂的道：“你这老狗，李铭不过是个小小百户，陆炳怕是连面都没见过呢，那里晓得？”话声落下，心头那点儿本来的思疑也散了――也对，就算是锦衣卫出身，可到底不过是个小小百户，自是牵涉不到陆炳。

“不太小事，她们自做主便是。”天子站起家来，今后殿走去，随口道，“只是那李铭乃是锦衣卫出身，倒是有些不当......”

她从未有过入宫的动机，只盼着能与家人和乐相依，现在不测入宫，既是气恼又是暗恨，便是对那素未蒙面的裕王都添了几分迁怒。

黄锦心知是炼丹开炉的时候到了，不敢担搁，小跑着跟上天子的步子，口上倒是不疾不徐的笑应了一句：“陛下如果成心，不若唤了陆大人来，问一句？”

李清漪勉强摆出笑容和他说了几句话，待到送人走了，她才缓缓松开握成拳的手掌――细嫩白净的掌心已经被指甲扣出三道血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