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山陵崩（四）[第3页/共4页]

太病院那些太医见着天子的景象都吓了一跳。太病院的王老太医顾不得施礼，先去看了看脉，不由怒得翘眉毛：“你们这些主子！陛下恰是病重，怎地又让他服了丹药？”见黄锦等人不敢回声，也晓得天子的脾气，只得叹一口气，问道，“吃了几颗？”

徐阶只得掀了袍角跪下来：“陛下一贯宽宏，何必和海瑞这等无知小臣、奸佞小人计算？您不杀他，天下都会晓得您的圣德，明白海瑞的无知和笨拙，高低之别一如六合。”

徐阶瞧了王老太医的神采，稍一顿便道：“陛下已经号令去裕王府请裕王殿下佳耦和世子殿下了，还请老太医您费操心，起码也要叫裕王殿下能赶得上。”这是要王老太医吊住天子的命，起码要等裕王来，建立下储君的位置和江山秉承的题目，免得今后扯皮。

天子听了这话，神采微微一缓，淡淡道：“真会说话......”

李芳被折子砸了一身，又痛又惊，吓得浑身颤抖，可他不敢应下――这类事一承认就是极刑。他咬紧了牙关，哭着道：“陛下，陛下，主子对您一向都是忠心耿耿的啊......”他伏倒在床榻下头，额头抵在地毯上，“主子就算和裕王多说几句为的也是陛下您啊......”

徐阶只得接着道：“陛下，您胸怀宽广远胜尧舜，圣度宽广有如六合，何所不容？”他深吸了口气，再接再厉的道，“以臣和内阁诸臣之鄙意，三司定海瑞极刑，乃是出于法理，陛下无妨于道理上宽恕一二，饶他一命，叫他毕生呆在不见天日的诏狱里，为本身所为而悔愧，明白陛下的圣德，也叫天下人、后代人晓得陛下您的贤明。把好事情胜利德。”

这回倒是徐阶回声：“确切如此。”

黄锦低着头，细声道：“五颗。”

徐阶跟着天子的话点点头，接着便道：“依臣所查，此人上折之前就买好了棺材，清楚就是沽名钓誉，想着诽谤君上，一死闻名天下啊。用心何其可爱啊！”

不一会儿，黄锦也领着太病院一群老胳膊老腿的老太医跑了过来。

天子心知徐阶这时候来这里必是为着海瑞的事情，恐怕本身现下撑不住，赶紧就着水吃了几颗提神的丹药，稍稍养了养精力。待得徐阶行过礼，天子直截了当的问他：“你说，海瑞的事情该如何措置？”

这话果是得了天子的应和，他咬牙切齿的道：“确是如此！此人如此唾骂君父，一死都不敷以偿其罪。”天子越说越感觉活力，胸脯气得起伏，“他说朕‘反刚明而错用之，谓长生可得，而一意玄修’，彭祖能活八百年，朕为天子为何不可？他一介凡夫俗子又晓得甚么，竟然还敢妄加测度......他说朕‘不见二王，薄于父子’，可这也是因为二龙不相见，为了几个皇子的安危啊......他说朕‘以猜忌诽谤戮辱臣下，薄于君臣’，那也都是那些逆臣自找的，不惩办如何警戒先人......他说朕‘乐西苑而不返宫，薄于佳耦’，此帝王私事，与他一个外臣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