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木秀于林[第1页/共3页]

语罢，他沉吟半晌，凝眉道：“但是纵本官再如何使计摸索孟大夫，想必也转动不得孟大夫分毫，孟大夫又何必介怀？”

目睹得这位老管家将近扑至跟前，孟珩却不躲不闪，只待他近到身前，低低一笑，道：“中间清楚无癫无傻，何必装出如此模样？”

“孟大夫可曾想过择一毓秀之林攀附？如此才气够真正得己之所欲，安身于人间，也方能善始善终，不然恐怕就会有伤仲永之类的嗟憾之事了。”

话到此，他语气愈发沉郁缓顿，一瞬之间，威势顿显，如同那在朝堂之上叱咤风云的权臣。

少年只淡淡扫过一眼，目光不作多留，他径直绕过那小厮，负手踱了几步，笑道：“孟某虽爱财，却只喜取那可得亦可退之财，大人此礼倒是有如千斤之担，孟某不敢等闲收下。”

用如此差劲直接的手腕来摸索他，不过是想看他是否有一瞬之间夺民气志的才气，而这背后的企图也不过乎两种，一则顾忌打扫，二则拉拢收伏。

但是在临去的刹时，却感到一阵如有若无的妖异气味从这尚书府中传来。

吴有贞泯然一笑，道：“孟大夫善察民气，公然不差。不错，本官正有此意。”

却见少年仿佛浑然未觉对方的迫人威势，只眯眸怡然笑道：“哦？鄙人可否把大人这一番话视作对鄙人的皋牢？”

不过转眼之间，孟珩便认定，此人精力普通，所谓疯态不过是假装。

明白了这一点，他唇边的笑意反倒渐次加深。

吴有贞也笑，笑罢方又寂然敛眉，意有所指地承接着少年的话，道：“所谓‘天官’，不过显赫一时也，若须悠长，必得扎根深广才是。若论这一点，倒比不上孟大夫才冠当世，悠游安闲。”

吴有贞听得此言，神采未变，只稍稍眯起了眼眸，半晌，沉吟道：“孟大夫不必如此仓猝便作出回应，有些事情此一时看是一番模样，彼一时看又是另一番模样，孟大夫何不耐下心来，深思几日，辨清利弊，本官信赖届时孟大夫必然会做出对你我都无益的决定的。”

这话里虽埋没讽刺，但是说话间，少年却一如既往的语气淡然，笑意宛转，看不出喜怒。

只见那丫环似遭到了惊吓，惊叫着缓慢跑开，吴有贞也不紧不慢后退几步，一边还对孟珩悠悠笑道：“孟大夫谨慎，这老管家已全然没了心智，似是见人就砍，无人能制，孟大夫可千万不要被他伤到。”

只见老管家一愣，行动略一游移，孟珩灵敏地抓住这一空地，更上前一步，眼眸轻转，正望进老管家的双眸里，顿时拉开一片无底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