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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鹄立的男人淡淡收回视野,方走了两步,忽而听到两道鬼祟的声音,此中一人说话还牵涉到方才所见之人,不由匿了身形在暗影处。
白瓷官窑青花玉碟上盛着一对蒸熟的大闸蟹,翻开红色的蟹盖,内里蟹肉饱满,蟹黄色彩透亮,蟹油盈盈欲滴。蟹身掰成两半,可见成丝状的蟹肉,顺着蟹脚来撕,便能够将蟹肉拆出。
项瑶嘴角噙笑,合十谢过,就听得中间一声低嗤,目光暗掠过和安,匿了一丝不虞。站在项瑶身边的赵玉珠打进门就有些心不在焉,仰着脑袋谛视着两米高慈悲相的观音菩萨,目光里隐着别样的光芒,待问过文殊菩萨的供奉之所后便带着丫环仓促走了,留下项瑶与和安相看两相厌,就此别过。
项瑶闻言,额际一跳,胸口没出处地一阵窒闷,听前面人催促,拿着签子失魂落魄分开。
项瑶一顿,像是有些不测,随即瞧见她脸上因她游移而起的一丝羞愤,忙是含笑应下了。
毛球顺着爬上她膝盖,乌黑眸子子直勾勾盯着她手里的姜茶,捧了小爪巴望脸,伸了粉红小舌舔了下嘴,嘴馋模样。项瑶好笑地搁了茶盏,推了稍远,不敢给它尝,另让流萤筹办了它的吃食,掰着喂,心下估摸着宋弘璟也该到缁城了,解缆前道了会寄信返来报安然,不知那信何时能到。
辰时之初,日头尚未破云而出,六安寺笼在淡薄云雾中,空山鸟鸣,看起来仿佛瑶池般。咚一声浑厚悠远的钟响回荡,惊得林中鸟儿扑簌簌飞起,荡开枝头枯叶,飘卷下落了地上。
项瑶睨着她的目光里隐了一丝戏虐,“沈公子算不算苦尽甘来?”一边说着,一边让云雀从柜子里拿了药膏出来,又从书架上挑了几本递给她。“沈公子本年要插手秋闱罢?”
流萤用圆头剪刀一一剪下二只大螯和八只蟹脚,将腰圆锤对着蟹壳四周悄悄敲打一圈,再以长柄斧劈开背壳和肚脐,以后拿钎、镊、叉、锤,或剔或夹或叉或敲,拆出金黄油亮的蟹黄及乌黑鲜嫩的蟹肉风骚相公西门庆。
“上回项施主在寺里失落,宋将军那模样但是急坏了,没成想二位施主能喜结良缘,真是可喜可贺。”小沙弥眉眼弯弯,至心实意地恭喜道。
秋风起,蟹脚痒;菊花开,闻蟹来。
“和安,你这孔殷火燎地要拉我去哪儿啊。”从禅房听得心对劲足的宋氏被和安吃紧拉着,不由蹙着眉问,“出甚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