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道，红云[第1页/共3页]

恭恭敬敬的朝新坟磕了几个响头，那少年才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将坟前糕饼点心，一股脑儿的扫进胸前的破布袋中。他既得了吃食，索姓也不再走，伸手从袋中拿出一只又干又硬的馒头，倚着墓碑坐下，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吃完一个，又吃一个。

“我那徒儿，我那徒儿。。。”老道闻言，眼中蓦地多出几分怨毒的神采来，厉声道：“若不是我那好徒儿，我出尘子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这个牲口，为了一件师门宝贝，将我害得人不人，鬼不鬼，竟连一个外人也不如了。娃娃你说，如许的人，到底该不该杀？”浅显听了，点头道：“该杀。像他这等恶贼，不但该杀，还要千刀万剐才是。”那老道出尘子听了，这才神采稍霁，半晌，方才问道：“娃娃，你叫甚么名字？”

“霹雷！”“霹雷！”

老道听了，不由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说道：“你这娃娃，知己倒好。比我那狼心狗肺的徒儿可强很多了。如果我当初。。。唉！”说到此处，那老道长长的一声感喟，仿佛勾起了无数悲伤旧事。浅显听在耳中，不由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意气来，当下壮着胆量问道：“老道爷，你的徒儿待你不好么？”

一阵疾风刮过，道口的大榕树上，枯叶簌簌而下，在地上铺出一片暗黄。树冠之上，不知何时落了一只灰扑扑的老鸦，在夜风中不住哀号。

这是如何的一个老道啊？

二人才一起身，那团红云便已来到身前。接着只听“霹雷”一声巨响，那金印一阵狠恶摇摆，跌了下来。

借着着这刹时的亮光，这少年惊骇的发明，劈面的坟堆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骨瘦如柴的白发老道！

浅显尚未接口，却见乱葬岗外的密林中，蓦地飞起一朵血也似的红云！

那是一个只要十一二岁年纪的少年。衣衫褴褛，灰土满面，是他独一的标记。借着些许微光，模糊能够见到他身上斑班驳驳的血迹。昏黄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坟间的鬼火忽明忽灭，为这黑漆漆的坟地，平增了几分鬼气。

乌云如墨。

“是这里了！”那少年忽的一声喝彩，手脚并用的爬将畴昔，来到一处新坟之前。高约三尺的坟茔之上，端端方正的摆着几盘糕点。最可贵的是，糕点一旁，竟然另有一个盛满了馒头的瓷盘。这些馒头，在山风的吹拂下，早已又冷又硬，极难入口。那孩童一见，眼中却现出了高兴不尽的光芒。因为他晓得，本身彻夜不必挨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