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渡心[第3页/共4页]

亦离安静地看着他，“我没忘，我输了，她不肯意分开你。”

“你没听错，爱惜月没死，她还好好的。”

亦离只觉胸口被巨石压住，几近喘不过气来，艰巨地迈步朝燕诩走去，“你……你真的没骗我？惜月真的没死？”

渡一尽是皱纹的脸缓缓浮起笑意，“还请施主爱惜百姓。”

血丝自他嘴角溢出，素净的僧袍也沾了污渍，他堪堪站起家，两眼紧紧盯着燕诩，“奉告我，她在哪儿？”

渡一合什道了声阿弥陀佛，“老衲绵力薄才，能渡一人是一人。”

亦离踉跄了一下，脚上似灌了铅，他想走快些，却迈不动腿，“你……你再说一遍？惜月还没死？不成能，你骗我，你骗我！”

他嘴角出现对劲的笑，毫不游移地回身，只扔下一句，“一个月内，我要看到伏羲八卦。”

他最后看了亦离一眼，亦离双拳攥得紧紧的，眼睛里有无穷无尽的恨意，他气愤地看着本身，杀气腾腾却又无可何如。燕诩在回身的那一刻笑了，他终究获得他想要的，他想看到亦离那张超脱出尘的脸因痛苦而扭曲，他要亲手摧毁那颗曾经清心寡欲的心，他要他明显恨本身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对他昂首服从，他要他清楚地晓得，他燕诩才是这个游戏的主宰者。

渡一在说完那句话后，又道了声阿弥陀佛，随即又如来时模样，身子只晃了晃，人便轻飘飘地下了城楼，朝城外徐行走去，仿佛刚才甚么也没产生。而一向在城楼劣等候的亦离，也没有看楼上的人一眼，冷静走在渡一背面。

燕诩神采微变，“敢问大师，人从何而来？”

燕诩怔住，还是防备地看他，“我……的心？请恕鄙人愚笨，大师何出此言？”

渡一还是那身薄弱的残旧僧袍，在空荡死寂的街道上缓缓而行，枯瘦的身子似不堪撑起那袍子，被风吹得一摆一摆的，亦离则温馨地跟在前面。

“她不肯意分开你，我不能不顾她的志愿，逼她做她不肯意的事。至于伏羲八卦，我晓得你打的甚么主张，我不会拿它和你互换。”

亦离在怔忡半晌后，几近是吼怒着喊道：“那你奉告我，她在哪儿？她到底在哪？你对她做了甚么？”

渡一眉眼轻垂，“可儿也为欲而亡。众生有思，名为欲心，欲心有善欲，亦有贪欲。贪欲不止，欲壑难填，自害害人。欲念无穷尽，人间众生万物，本就是虚无，人之所见所感，有如梦境，在梦中觉得统统皆实在，但是梦一醒，梦中统统皆不存在。众生却不明白其中事理，为贪欲所累，沉迷诸欲，没法超脱，在虚妄的存亡中不竭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