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孤馆[第2页/共3页]

“我想，离轩的意义是，兵权在手，我们便有了主动权。”红裳解释道。

两人回到房中时，二更钟鼓声已响起，在静夜里远近反响。秋雨如织，天与云与楼与水，皆笼于一片迷蒙中。

子歌回眸，见是红裳、宋青书二人，便起家拉了红裳的手，到身边坐下。宋青书一贯随性，单独面窗而坐，余下三人相视一笑，未再勉强。

“且不说盗窃兵符有多难，便是都拿到手中，又有何用？”子歌苦笑道，“莫不是要煽动兄长与我一起造反吗？”

“无妨，我与歌儿也只是闲谈。”穆离轩看了子歌一眼，眼里难掩笑意，“你们入京也有些光阴了，对现在江都的情势但是清楚？”

一夜秋风兰蕙折，残星孤馆梦无成。

“你大可放心，有我在的一天，方氏便再也不能碰他一个指头。”她抬手悄悄扶了扶发间的金步摇，收回泠泠声响，“夺嫡昭雪，皆是我一人的痴妄，我不会与兄长多言，便如此番惊马，一石三鸟，而局中之人倒是毫不知觉。”

“其二便是……大齐七大功侯的紫玉兵符。”穆离轩一字一顿地说道，两人闻言，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兄长的处境，我都明白，他的苦处，我也一一看在眼里。”子歌直身而坐，点头道，“可否给歌儿指一条明路，扶兄长重登大统？”

“当年灭忠烈侯、废杨皇后时，高祯代君南巡，方免遭连累。但待他再度归京时，已是天翻地覆，只因朝中老臣极力保全，他才未失储君之位。但是，没有了嫡母与杨家的庇护，推戴太子的权势江河日下。”穆离轩眸光一敛，沉声道，“厥后桂嫔封后，二皇子少大哥成，在朝中崭露头角，他的对劲之作，便是揪出了当朝丞相苏循并吞赈灾银钱一事，方氏借机剪除杨氏残党，连坐者百余人。高祯失了顶梁柱，在朝中伶仃无援，便只能退位自保。”

子歌扶着雕花木门，回眸凝睇雨中的潇湘馆，很久，方缓缓阖上门。

“诚如你所言，如何窃玉，是一桩难如登天之事。但若你果然能将七块紫玉握于手中，天然也会晓得该如何利用。”穆离轩伸手悄悄敲了敲子歌的脑门，又道，“双管齐下，何尝不成，但关头均在一点：淮南王此时虽处劣境，却也安然无恙地苦撑了多年。他若韬光隐晦，或许能安然终老。但若被方氏晓得他的夺嫡昭雪之念，他便再难满身而退。”

“恰是。陛下在当年丞相苏循秉公枉法一案后，对外朝谋臣的信心日趋递加，这些年来丞相更替如走马灯，无人能稳坐此位。朝中诸事，便成了陛下与澄江王所领朝臣之间的制衡。”穆离轩以指节轻叩桌面，缓缓说道，“年初刚到任上的丞相赵恒，是澄江王妃赵白蕊之父，夙来偏帮高湛，为陛下所不喜。陛下故意加强集权，拔擢内朝，架空百官，将权力紧紧握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