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迎 亲[第1页/共2页]
中午将近,太阳垂垂大了起来,拿上家里那把陈腐的油布伞,刘子玄分开了兔子岗。打量动手中这把伞,刘子玄想起了方才过世的娘,白叟活着时老是提起这把伞来讲事,她常说当年子玄爹就是拿着这把伞迎她进了刘家的门,也恰是为此,一家三口一向把这把伞视作贵重财产来保存,如果要拿甚么物件来作为爹娘之间豪情见证的话,现在就只剩下这一把伞了。
这是一把再浅显不过的八角油布伞,伞面是涂了一层桐油的粗帆布,龙骨和手柄满是竹质,整把伞上连一颗铁钉也没有。与新伞比拟,它不免略显粗笨,但服从却分毫不差。日久经年以后,固然伞面的粗布已经暴露了枯黄,但整把伞仍然无缺无损。子玄爹活着时,隔两年就把它拿出来重新上一层油,不但加强了它的防雨性,也有效制止了伞面的磨损和腐蚀。
太阳践约爬上了东方地平线,道道刺目标光芒把兔子岗前面的一片山林染成了金黄。几片薄云如同盛开的玉兰,落拓的飘在牛头坡的上空。颠末一整夜的休眠,山林又一次揭示了朝气,还没等坡脚的薄雾散尽,几只夙起的野画眉已经出来寻食了,它们在灌木丛间蹿来跳去,留下一串串清脆的叫声传向远方。
(待续)
刘子玄刚一坐下,谷老夫便开口发了话:“结婚以后,两小我好好过日子,等你娘的丧期一满周年,就搬回这羊公井来,你们两个不经事的人,住在那荒山野地里,我们老两口放心不下。”
见两个男人家不再有话,燕子娘从床沿上站起家,把一蓝子刚出壳的草鸡仔拿到了闺女面前,红着两眼对她说:“燕子啊,娘没有甚么嫁奁给你,就把这几只鸡苗子带上吧,好好养着,有公鸡打鸣,有母鸡下蛋,才像个家。”
谷老夫俄然提起搬场的事,方才坐定的刘子玄顿时没了主张,他一月前才说过要在兔子岗上守孝三年的话,现在谷老夫却要他一满周年就搬家,这可如何是好?内心虽有一百个不甘心,但是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决然是不能逆了白叟家的意义……
燕子娘陪坐在闺女身边,谷石工也坐在屋中矮凳上。见刘子玄出去,谷老夫把手里的烟袋在地上敲了敲,顺手递过来一个板凳。
又是一个阴沉好日子。这一天,刘子玄起得比常日里早,简朴的打扫完院子,他立在兔子岗上的自家院中,望着面前的山林垂垂开阔起来。二十多个寒暑,他无数次赏识面前的这一道气象,可明天闪现在面前的统统,却远比往年昔日更活泼,更新鲜。自从他娘亲过世后,刘子玄的表情从未像明天这般镇静,于他而言,这无疑是平生当中最重为要的日子,这天,他要去羊公井接谷南燕过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