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见明月楼[第3页/共4页]

明月女人也无措，柳眉轻蹙，此人她不是不熟谙，此人说的话每个字她也闻声了，但拼合在一起，她愣是听不懂。甚么叫帮他想想，当年玩命时可获咎过甚么大户，现在能够一棍子打死他的那种，最好现在就能招来，真的朝他脑后勺来一下子，拍扁最好。

“想死轻易，我借你绳索！”嬷嬷做亏蚀买卖正来气，拍拍巴掌，手心直痒痒，恨不得立即将阻她财路的醉汉大卸八块。

顾回蓝也是以看清了面前这个大费事，这一下，不得了，饶是顾回蓝走南闯北阅人无数也大吃一惊――本来他觉得这个大费事一身褴褛浑浊秽物臭气熏天已经糟糕透顶，却不想，此人竟还披头披发，一脸疱疮，黄绿色的脓水从疮口中排泄，别说本来脸孔，就连一块好皮也寻不到，他的眼睛仿佛形状不错，但瞳中无色，目中无光――是个瞎子！

明月女人在旁闷声，她终究听明白这话，此人当真是来寻死的。

“呵。”顾回蓝皮笑肉不笑的抽了抽嘴角，根据畴昔惹费事的经向来看，最大的费事不在朝堂就在江湖，不过是恩仇情仇，民气不甘。明月女人话没说透，贰内心却明白，不管哪一种恩仇，都会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真到绝望之际，这把刀必然会助他一臂之力，送他往鬼域路一程。顾回蓝眼下表情荒凉，并不想救人，但若说留一个会害死他的人在身边，有备无患，他倒不介怀。

左手，六根手指，分清楚明，看得嬷嬷眼皮一跳，不得已收了巴掌，只用眼刀狠狠劈他：“那我找人一刀一刀的捅你，你可不准躲。”

实足的惜命鬼。

嬷嬷夙来心善，刚才就故意助醉汉一臂之力，送他一程，顺道也杀一儆百的警告一下内里的穷鬼，叫他们今后别痴心妄图自不量力来迟误明月楼的大好买卖，若不是偶然间瞥见此人左手，心中惶恐，也不会忍下一口气，直到现在。

到这活人寻欢愉之地来寻死，古往今来，恐怕唯此一人。

柴房里公然躺着一个大费事。月光突入之前，这个大费事泥一样瘫在地上，黑乎乎的一团。月光突入以后，这里仍然故我，不管是明艳动听的明月女人，还是卖力开门的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胖嬷嬷，抑或是见缝插针旋进屋内的初冬酷寒朔风，都仿佛没惊起一丝动静。倒是顾回蓝的一身酒气，极远的，就令地上的一团稍稍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