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英雄骨[第2页/共3页]

他瞥见乌泱泱的北陵军冲了上来，他们打翻了火堆，生的，半熟的马肉被他们踩踏在脚下。

他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好歹得让他们吃顿饱的，再跟北陵杂碎冒死，只能对不住你了，下辈子，换我老常给你做马。”

“龚大夫不怕被扳连？”卫清晏抬眸看他。

他无数次听过黄沙岭一战的惨况，可没有一次如亲眼所见来的震惊，他满身血液沸腾，眼眸赤红，泪流满面。

他瞥见尸身堆积成山，一个笔挺的身姿手持银枪立于尸山上，他身材被无数把长矛刺穿，早已没了气味，却稳稳立于六合之间。

原觉得龚明楼还要想好久才气想通，亦或者另有旁的迷惑，没想他直接哈腰一礼，哀声道，“请女人救我父亲。”

不要钱，那只能是图谋比钱更首要的。

卫清晏怎会看不出他的心机。

“不必你做奸不法，只需你给国子监的学子们，讲一讲护国军的事迹。”

黄沙漫天。

卫清晏晓得他曲解了，淡笑，“我要的并非黄白之物。”

龚明诚昨夜一晚没睡，和弟弟将父亲的过往细细捋了一遍，毫无眉目。

他瞥见了断臂、残腿、被剖开空荡荡的肠胃、至死都瞪眼敌军的双眸。

卫清晏一字一顿道，“讲一讲两万护国军被困黄沙岭的景况。”

卫清晏眸色莫测地看向他，“那你可想好要为此支出甚么样的代价，我不平白替人解怨。”

龚长英登山的那一幕便闪现在了龚明楼面前……

火光中，兵器相撞的声声响起，有小兵仓猝来报，北陵打上来了。

脸上不见涓滴有肉吃的高兴。

“请女人援手，替我父亲化解怨念。”龚明诚起家深深一礼。

饿得脸颊凸起的副将，顾恤地抚着马儿，低声道，“老伴计，对不住啊。

“非论女人想要我做甚么，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定当竭尽所能。”

卫清晏双手将人托起，朝他行了一个武将礼，“我先代两万护国军谢先生。”

他瞥见护国军与北陵军决死斗争，闻声他们怒喊，“护我大魏，杀！杀！杀……”

他在国子监任职，做的是教书育人的差事，身上自有一股文人的风骨。

昨晚老婆可贵睡了一个安稳觉，早上目睹的比平常好上很多，这也是她要去吴家，本身没禁止的启事。

至于黄沙岭一战实在景况，如何让天下皆知，她已有了战略。

卫清晏点头，“龚先生所言甚是。”

卫清晏定定看他，不语。

他解释道，“自小父亲便教诲我，君子立于人间，当坐得端，行得正，若因他解怨一事，需得我做奸不法，他定也难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