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剪烛（5）[第2页/共4页]

看来这位李先生独一的用处，就是填沙鱼的肚子了。

“穆先生要如何措置李家？但愿穆先生能够……看在……李家这么多年恪失职守的份上……网开一面……”他胆量很大，在这个关头，也不忘为李家搏一条活路，不吝冲撞穆枫。

“是我说的。”他声音铿然：“你和那些白粉佬最好牢服膺住，‘祸不累妻儿’，有甚么题目，气冲着我来，动我妻小一分，就等着被我剁成肉酱丢北大西洋喂沙鱼！”

他像撒旦一样，终究开端宣布法例：

“你是说，我太轻易让一个女人摆布判定？”

那位“仇人”不肯现身，他就上天上天，哪怕把全部加州倒过来翻个个儿，也要找出来。

何况加利福尼亚州三藩华人间界的丛林法例，穆先生最熟稔。血里风里闯过来的干劲，不成能让他受胁于一个外姓，严肃扫地。

“替我感谢穆太太，她真是个宅心仁厚的……”他说到这里，俄然顿了一下，眼睛微潮，但很快又笑道：“但是穆枫，不得不说，我固然佩服你，实话说，你分歧适做天子……”

她的声音很低很轻，说话时，仍然是温温软软轻荏弱弱的模样，话里话外却满是为着穆先生着想。她到底还体贴他，是为他好。

他转头叮咛穆昭行：

“我晓得，你不是在为本身哭。”

穆枫嘲笑：“你敢和白粉佬见面联络，这么多年赚进的钱，还不敷李家满门繁华繁华？”

李岩躺在地上，哭的够了，才抬手抹干眼泪，手腕上的血沾到了脸上，像戏台上抹着花的丑角，模样风趣又悲惨。

然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渐渐从她脸颊边移开手，――手上的婚戒细碎的钻还在闪着，明显晃晃的流光刮过眼睑，只要识货的人才会赞叹，那只手上几枚设想精彩的指环，是克格勃式的构造。穆先生的冰冷与禁止，在这一双粗糙的手上尽览无余。他此时却用这双本该打天下的手，和顺地掠过穆太太面前流光千万。

穆枫笑着把枪递到他手里：“很好玩，你爸爸也有？”

就算是杀鸡儆猴，穆枫也必须摆出点势头来。

倒是一向沉默的褚莲站了出来，皱皱眉头，拉过穆枫的手：“妍妍还小，才两岁，穆先生不要杀业太多，折了小孩子的福分。”她轻声软语，带着微微撒娇的意义。

李岩点头：“就是这个意义。”他不忘又补一句：“你太宠你太太，迟早要好事。不怕因为一个女人，丢了整片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