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第1页/共4页]
绿萼蹁跶袅娜而来,添茶蓄水后,悄悄拜别,望着绿萼消逝的碧色裙摆,年富沉吟半晌道,“年某想请张大人帮个小忙。”仅从贴身婢女的言行举止,便可窥见年府家声松散,不愧公侯列相之顶级朱门该有的仪风。张文庄没有当即承诺,而是兴趣盎然道,“不如先说来听听。”年富道,“文庄兄可还记得康熙五十二年产生在江南临州的一件大案,朝廷以‘思慕前朝’之罪定论,将那顾家满门一百零三口搏斗于菜市口。”年富淡然说来,却惊得张文庄额头渗汗,“但是因补葺南明史集以正其明朝正统职位从而招致灭门之灾的临州顾文昭?!”年富点头,“恰是!”
年禄上前叩门,“吱呀”门翻开了,一名描述干枯的布衣老叟瞟了眼卓但是立的年富道,“后生回吧,老爷有令,概不迎客。”说着竟要关门拒客。年富上前躬身施礼,“晚生此来非为贺寿。”老叟顿觉纳罕,“既然并非庆祝,那又所谓何事?”
年富苦笑,举杯敬酒,“此次是我年富扳连张玉兄了。”张玉神情一愣,随即淡然点头道,“我去过落霞山上的落拓寺了,里间并没有人。”年富蹙眉,却见张玉从怀中取出一张薄纸摊在桌案之上,年富见那纸上写着,“昨日因,本日果,明日涅槃虚无境,顿悟镜花水月原是梦一场。”笔迹宁静,禅意漂渺,恍若出自成仙神仙之手。孔集几次读了几遍道,“很有那么点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的意义,但是后半句仿佛在导劝世人凡事放下,‘放下’方可万般安闲。”年富发笑,“没想到孔集兄另有这般灵犀慧根。”孔集羞煞,“我哪有甚么慧根,只因家母坚信梵学,长年奉养膝下,天然晓得一些外相罢了。”
院中藤树下,已是耳顺之年的朱轼双鬓斑白,描述肥胖,精力却仍然健朗,现在朱轼吃着碗中长命面,在他劈面坐着一名花甲老妇人,喜乐融融道,“慢点,这长命面千万断不得!”朱轼大汗淋漓,朝着老妇人连连点头,一碗面吃尽,朱轼长叹一口气,“借夫人吉言,若瞻若能活过古稀耄耋,定然是夫人之功绩!”老妇人如何听不出朱轼言语当中的挪揄之意,也不理睬他,老妇人起家清算碗筷,却在此时老管家朱福来报,“老爷,有位后生求见。”朱轼蹙眉呵叱,“不见!打发了他!”
竹韵斋内竹枝纤巧,碧绿成荫,放眼望去竟似碧波泛动,清雅非常。张文庄赞叹,“今番张或人公然不虚此行,竹之牙叶泡茶,闻之香气幽沉,饮之唇齿含香,自有一股竹之清韵,难怪年兄取字竹韵,而其间名唤竹韵斋,当真应景的很。”年富道,“恐比不上桐城使君花茶来的香气浓烈。”张文庄一愣,随即大笑,“那是因为年兄从未喝过使君花茶,如果喝了,定然毕生难忘!”年富迷惑,“哦?莫非这使君花茶内藏玄机?”张文庄道,“玄机不玄机的张或人不知,张或人只知此茶乃一女子首创,与年兄一样,使君花茶与那女子闺名,一样应景的很。”年富兴趣盎然道,“莫非首创使君花茶的是位女子,而那女子名唤使君?”张文庄淡笑不语,神情之间一片宠溺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