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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使君点头,目光盈盈,“虽多年未见,可使君还记得陈爷爷当年对使君的各式心疼。”绿萼道,“那这位陈老先生现下那边?”张使君面露凄色,“听兄长说他白叟家现蛰居江苏,虽是桃李满天下,可毕竟都不是骨肉嫡亲。”想到风烛残年的老祖父身边没有嫡亲血脉照拂,不由秀目含泪。绿萼见张使君哀号,恐其腹中胎儿有失,赶紧柔声欣喜,“张文庄大人过府时不是提过少爷这几日便要接旨南巡,到当时可让少爷前去看望,以尽少夫人纯孝之心。”
年富身躯轻颤,猛的昂首望尽德馨乌黑眼眸深处竟流转着一如当年那人令年富心惊的情素。年富反手扣住德馨的手腕,锋利指甲刺进血肉当中,“你不悔怨。”德馨嗤笑出声,“毫不悔怨。”那断交的神情,嘴角牵涉出的一丝安闲笑意,与那浓烈得化不开的情素缠绕在年富的心头越崩越紧,越勒越痛,终究一滴晶莹的泪珠染上些许晨露的微芒滴落在棋盘之上,溅起点点金色的光芒。。。。。。
说完扬鞭赶马,朝着城北飞奔而去。站在府门外的年禄指着城东一侧,话到嘴边,却见马车早已杳无踪迹,年禄挠了挠光秃秃的脑门,“朱阁老府上不是在东大街吗,如何往北边去了呢?但愿黑虎今晚不要迷路才好――”说完低头沮丧回了府中。年富倚靠在马车软垫之上,闭目养神,听着耳畔“踢踏踢踏”马蹄声清脆,任由这匹来自科尔沁草原的黑马将之带往任那边所。
清幽的竹韵斋内烛火跳动,年富透过窗棂上的薄纱,见张使君坐于绣案旁一针一角为腹中孩儿添置一年四时的衣裳,常常瞥见那小巧衣衫袖口处清韵高雅的隽竹,年富的心便收回一阵阵的酸楚滋味。绿萼在一旁清算书案,时不时昂首望向乌黑的院外,“少爷如何还没有返来?”
德馨感喟,“较之畴前步步为营,杀机更显,如此操切,恐难周到。”年富抬手一子一子拾回盘中,举手投足间安闲文雅,涓滴不见棋盘之上的凌冽手腕,“已身在危局当中,自有困兽之象。”德馨点头,“此局尚算不得死局。”年富惨淡一笑,“手谈棋局,一局不成大可再来一局,而年富此局只此一局,一子落错,满盘皆输!而输者的了局――”年富话未说完,德馨一把按住年富正在拾棋子的右手,沉声道,“当归苦参丸!”
张使君止泪,略有游移道,“只是夫君南巡重担在身,怎可因私废公?”绿萼笑道,“我们家少爷是何许人,他若想做的事情天然都是合情公道的,毫不会授人以柄。”张使君破涕为笑。而院外的年富揉了揉发痒的鼻翼,折身院外,刚好见到年禄赶车回马厩。撞见年富深更半夜还在院外浪荡,年禄讶然,“少爷您还没有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