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囚牢[第3页/共3页]

那熠熠闪亮的眸光一刹时暗淡下来，仿佛寂灭的星斗；干裂的嘴唇紧紧抿着，减退了最后一抹赤色，显出几分脆弱……但是也只是一个眨眼的工夫，她的神采又规复到一贯的清冷无波，唇角竟勾起了一丝弧度，固然那弧度透出了些许凉薄：“也好，是该做个了断。”

正要返身回房，却听一个嘶哑的女声问道：“如何，睡不着么？”

听我提到邝希晴，她终究昂首看了过来，只是目光一沾即走，似是压抑着甚么情感般，好一会儿才低低应道：“好，我走便是……你且歇着吧。”

我看着她拎起门上的铜环，敲了一段短促的节拍，没一会儿，门便从内里翻开了，一个劲装保卫警戒地探出头打量了一眼，仿佛吃惊于所见，刚想施礼就被姜灼抬手制止了。

思来想去，才刚安静了几分的心湖又出现了波澜。

在我不晓得的时候，她究竟培养了多少亲信，拔擢了多少傀儡，又埋没了多少暗棋呢？

紧了紧披着的外套，我快步跟上已经走到几步开外的姜灼，跟着她一起七弯八绕地穿过朝露殿的正厅，拐上了一条埋没的小径。

叫住她之前，我脑筋里闪过许很多多的题目，可真叫住了她，却俄然卡壳般不晓得说甚么才好。

“晗儿，你来了。”听到动静，她放动手中的书卷，抬眸看来，并不在乎走在我前边的姜灼，从始至终都只望动手足无措的我――眉眼精美，笑意恬然，没有半点不安闲。

穿过那条杳无火食的小径，面前豁然呈现了一座破败陈腐的宫殿，从宫门上脱落的红漆来看，怕是有些年初了；门顶上挂着一块笔迹班驳的门匾，已然看不清楚所写，从我的影象中也找不到涓滴印象，应当是头一次来这儿。

她盘膝坐在笼中独一能落脚的草席上，美目低垂，背脊却挺得笔挺；手执一卷书册，怡然得意地看着，仿佛还是身处时雨殿的书房中，还是阿谁运筹帷幄的九五之尊――若不是那座铁笼，任谁都不会感觉这是一个落空自在的阶下囚。

彻夜无月，愁云掩蔽，就连星星也只模糊几颗，明灭闪动地缀在天幕上，平增了几分暗澹。

顾不得惊诧，我再次跟上姜灼的脚步，走进那扇门里，又听机括声响，门本身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