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页/共4页]

甘草看着林泽的背影，只觉内心有些发寒。她常日里见惯了大爷满脸含笑的暖和模样，现下见了大爷一脸寒霜又嘲笑不止的模样，惊骇得不得了。模糊感觉，大爷内里和内里是两个模样，可又感觉，不管大爷是甚么样儿，总之是没有坏心的。想到此，内心也安宁下来。她既然也跟着大爷做事，天然一心一意。

正思考着，脚下步子却不慢，未几时就到了张嬷嬷那处。见丫环回说张嬷嬷不在，也不敢扰，只对门口奉侍的一个丫环道：“好歹求女人回张嬷嬷一声，我这丫头再诚恳不过的，本日也不晓得做了甚么就惹得王嬷嬷那样愤恚，打发了我领着丫头返来。现在张嬷嬷正忙，少不得求女人上上心，在张嬷嬷跟前说上一二，给我这丫头再派个差事才好。”

又把新安排进黛玉院里奉侍的小丫头略略一提，当真叫张嬷嬷恨得半死。只咬牙道：“甚么国公府里的面子婆子妇人，我倒看着比平凡人家里的粗使婆娘也不如，看着她们的行事，我只替太太恨呢！太太是到处留着她们的脸面，可她们倒好，不说夹起尾巴做人，现在更加地没了端方，连这等子作死的事情也干出来了，岂不是明摆着要打太太的脸么！”

林泽闻言，放下一半心来，又见那布人实在讨厌，内心到底想着要寻个别例让现在管着内宅诸事的张嬷嬷和方嬷嬷有个由头能打发了这起子贱.人。便冷冷一笑，“你且站在这处略等等，我一会儿便来。”说着，怀揣着那两只小布人就走了。

第二日，王嬷嬷一醒来，已天气大亮，唬得忙下了床，一迭声地叫人来奉侍。衣裳才穿划一了，就往黛玉屋子里去，见屋内仍冷僻清的只要四个小丫头在那边清算，才放下心来。坐下来，便嚷道：“且倒杯茶来我吃。”

那四个小丫头俱是王嬷嬷亲手挑上来的人，那里有甚么性子，都是怯懦脆弱又没脾气的。此时见王嬷嬷眼泡浮肿，身上还散着一股子酒味，都怕了，颤动手就捧上一杯茶来。

方嬷嬷只道：“我内心自有主张。”便撂开不提。

一番话说的那小丫头忙一溜儿就去了，未几时便有一个婆子哭着出去，又跪又求皆不管用。王嬷嬷只冷眼瞧着，嘴里骂骂咧咧道：“你是哪个名牌上的人？端庄地连在女人跟前露脸也不能呢，倒在我面前说这些一二三四五的，看明日我不叫太太把你远远儿的打发了才叫你晓得我的短长。”因见那婆子不敢驳她，内心更加对劲了，“你也别哭别求我这些，到底你丫头在女人跟前不得用，少不得打发了去别处，趁着如本年纪还小，说不得另有前程。若要再大了，也只能做些粗使，到当时你就是哭也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