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2页/共4页]
沈悠听他如许说,那里肯真要他行大礼,忙不迭地就托住了他的手,嘴里只说着:“你凡是叫我少担一份心也就是了,这模样跟我施礼,反而让我内心头不舒畅。何况你我二人之间的情分,难不成还要用这世俗礼节来测量?”一面说着,一面已经扶起了沈愈。
这边沈悠一锤定音,又把林泽拉到身边来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了一回,见他眉眼婉约,容色清秀,五官精美敬爱,一张小脸粉雕玉琢的,内心不由地悄悄一惊。却道为何,如许的端倪边幅,竟似是影象里久未曾提及的那一人!
蔚阳书院乃是天下间学子都梦寐以求想要出来的处所。不说蔚阳书院里的师长都是博古通今,学富五车,就是在蔚阳书院里一个扫地的孺子恐怕走出去也让人恋慕。
沈悠眸子半眯着吃了一口林泽奉上的清茶,悠悠然地感慨道:“我凡是有这么一个门生,纵使叫我少活几年也就是了。”说得沈愈笑了,沈悠便抬眼去瞅他。
他们二人谈笑间并不感觉,独林泽在一边听得内心悄悄吃惊。想到当年相国公子晏几道落魄以后,大文豪苏东坡去拜访他时,那位已然贫苦交煎的公子却仍带着当年繁华似锦的傲骨,很不给面子地说:“本日政事堂中半吾家旧客,亦未暇见也。”弄得苏东坡非常难堪。本日听沈愈侃侃而谈,历数朝中重臣,林泽可咂舌得很。不过又想到先生向来不畏人言,和那位相国公子亦有异曲同工之妙处,也就不由地抿唇笑了。
沈悠瞧沈愈的神采,再没有想不到贰心中所叹之事的。当下便悄悄地拍了拍沈愈的手臂,笑道:“我原还说你收了如何一个门生,竟叫你在扬州担搁了那么些时候,如何去信叫你返来也再不肯的,今儿一见,我才晓得了。”说着,便又招手让林泽近前说话,只摸摸林泽的发顶笑了,“我再没想到是如许一个钟灵毓秀的孩子,当真生得一副好边幅,可贵的是又懂事知礼,真真儿的可儿疼,比你当年可强出很多!”
你说为甚么?且瞧瞧,这沈愈哪有一点不安闲的,一面在凳子上坐了,一面还悠悠然地吃着茶,间或还拿些感觉尝着不错的糕点往林泽那边推推。沈悠一绕过屏风,就见着这师生二人谈笑自如,半点儿作客的姿势都没摆出来,完整就是拿这里当自家了不是?!
此番听得沈愈含笑说话的声音,沈悠心头正恼火呢,不由地臭脾气就上来冲了他一顿。话一出口,又有些自悔,倘或堂弟听了这话就撂开手岂不是得不偿失?当即便起家披了一件外套,吃紧地绕过屏风往这边来,这一照面,可把沈悠给气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