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页/共6页]

他的声音充满一种脉然又沉着的安抚力，一时仿佛六合间万籁俱寂，只余他的话语在轻响：“即便你再坏，也不会拖累我。”

黄珊问：“干甚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下了多少山坡，水流渐缓，黄珊停在了夕照的绝顶。

夕照终究落了，霞光也垂垂淡去。

白玉京问：“欠都雅吗？”

白玉京望着她，忽而和顺的叹了口气，说：“我不跟你来还能跟谁来？”

黄珊固执的说：“一点都欠都雅。”

黄珊坐在溪石上目送落花随流水逝去，直到甚么都再看不见。秋雁南渡，群鸟不鸣。霞落如火，林中一片光辉的萧索。极目之处溪水与朝霞燃在一起，木叶萧萧簌簌，亦晃作星星点点的金光。

与此同时，从京师来徽州的迎驾步队已进了徽北地界。但是料想以外道理当中的是，率队的特使竟然是狄青麟。

白玉京与她一坐一立的对望，俄然间也甚么都不想再说。

黄珊沉着的说：“我才不傻。傻的是你，才一个月便要说与我了解已久，你底子不晓得我是甚么样的人，也不晓得我有多么坏。”

眨眼间，院中除金菊扶篱，秋华烂漫外，再无人声。直到此时，狄青麟才又淡淡开口向黄珊道：“姑母病了。”

红叶被昏黄傍晚笼住，水光金晕熹微，远近风景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即将甜睡。黄珊悄悄舒了口气，蹲下身，去洗缁衣下襟沾上的泥迹。许是落日余暖而至，水温微凉，并非不能浸手。湖畔仍有潺潺的水纹颠簸，黄珊向来方一望，只见一道缓坡淡出鱼白日际，林被富强之下，桂树小院天然隐没不见踪迹。她又转头看了看湖的绝顶，俄然想不知在那边向下望，瀑底风景如何？

黄珊悄悄听他说话，他声音那样和顺，但是黄珊却从内里听不出一丝豪情，白玉京虽有些深不成测，可起码有种清风明月的开阔气，但是狄青麟分歧，他微浅笑着同人温言软语，纵使风韵再诱人，也令人感到模糊的毛骨悚然。

当日傍晚时分，在白玉京按例去拾柴时，黄珊不告而别的分开了叠云山，回到了徽州刺史府。

黄珊沉默半晌，似仍忍不住问：“……另有呢？”

金光辉煌无匹，冲霄而上，又落遍九州。火鸾展翅，携云霞现出山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