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5页/共6页]
她这一起一扫前些日对白玉京挑三拣四的态度,与他一起每日都高欢畅兴,和和蔼气。纵有撒娇耍赖之时,也绝非是为了挤兑他的目标。
白玉京道:“我只晓得此时若转头去看书,必定要倒大霉。”
…………半晌也没吹出一个音。
白玉京叹了口气:“殿下美极了,一笑之下的确令我挪不开眼。”
黄珊哭道:“你是不是又要忏悔?”
白玉京问:“但是像你如许一个好人,非论如何总该对一个病人好一点的,对不对?”
黄珊咭的一声笑了,爱娇的跳了个话:“我们将近到那里了?”
月光漫天散落,对岸乌檐纱灯摇摆着,河下数盏莲灯莹莹照水浮过,人声喧杂,光影恍忽,黄珊在泪水中一时也看不明净玉京的神情,只感到他的沉默仿佛只要一刹时。
白玉京仍不言语,但是又走几步,却听胸前她仿佛抽抽泣噎的哭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看,黄珊鬓旁颈侧的黑发因酒意而微微发汗,湿成胶葛的几缕,蹭在小半面乌黑的腮容上。她眼睛鼻子嘴巴全藏在他襟前,甚么也看不清楚,她越哭越来劲,泪水已模糊渗入薄衫渍在他身上。
白玉京谛视着她,半晌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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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坐在榻上动也不动,仍然悠搭着他的树枝,叹了口气:“你实在不该这么说一个男人。特别是我这类很喜好秋后算账的男人。”
这一点头,又敲得她心怦的一跳,跳得仿佛在胸腔深处忽而扑灭了一小簇火,火烧起来了,烧着了甚么她说不上来的东西,好似减缓了她身上的酷刑,又仿佛只使痛苦更深。
黄珊细心察看了他的面孔,直等见他神情中确乎半点犹疑之色也无,这才从眼睛深处汩汩出现出溪水般软丽活泼的笑来,她抿出颊上一弯酒涡,欢畅道:“我们坐船去,好不好?”
黄珊抱着一只小酒坛,醉得目光发楞,痴痴笑的高兴极了,昏黄的谛视着扶她出店的白玉京,一手扯住他肩上的衣服不放。
明白鹅脚掌上的草绳被松了开,满院子的跑了起来。黄珊与他同坐着,温馨了半晌,忽而轻声问道:“你的家在那里?”
白玉京在满城灯影中沉默了半晌。
而白玉京也当真如他所言般,不无不成的应了。
白玉京温存的谛视着黄珊,一手拎着白鹅,口气平和如常之极,还是微浅笑,仿佛方才甚么也没有想过:“好。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