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吟[第2页/共4页]
她吐出一道青烟,说:“我爸七岁的时候,爬树掏鸟蛋,从十几米高的树上掉下来,他没有摔断腰、摔断脚、摔断手――”
她又要抽烟。我说:“你真抽烟吗?”她咳了一下,说:“我不抽烟的,我在帮我爸抽。我爸说,烟就是他的女人。乃至于,他厥后得了肺癌――”
“他摔粹了男人最贵重的一对睾丸。”
我一边拿过记录本和笔,一边说:“我不抽烟的。”她将卷烟带子拆开,翻开翻盖帽,抽掉内里那层黄金色的纸,取出一支烟,本身点上,说:“我爸是个薄命人。”
我捧着茶杯喝了一口茶,共同性地点了点头。她说:“你要记录呀,你不记录,你如何体味我爸呢?”我说:“我会的,你说吧。”
“嗯。”
我和我夫人牵着我们的腊肠犬正要出门,一个长得有点像杨钰莹的少妇走过来将我们拦住。她说:“你应当是那位号称是我们佛山的悲情作家阿也吧?”我说:“我是阿也,但我不同意别人说我是悲情作家。”她说:“不管你同分歧意,明天我到这里来,是想让你为我悲情一次。”我说:“此话怎讲?”她说:“你们当作家的,一千字大抵有两三千块钱吧?”我惊奇地说:“不成能这么多的,除非我得了诺奖,像莫言一样。”这个标致得有点乏力的斑斓女人,敏捷地拉开她的抻包,从内里取出一扎红灿灿的群众币,说:“这是一万块,请你帮我写一篇哭我爸爸的祭文,大抵三千字,越悲情越好,明天就要。”我有点不知所措了。夫人向前迈了一小步,她用身子碰了我一下。我晓得夫人的意义,这是一笔奉上门来的可观稿酬,不要白不要。可我还是说:“写这类文章,是需求素材的。”她说:“这我晓得,我固然没颁发过甚么文章,但我曾经也是黉舍的节目主持,我信赖,你的笔墨,加上我的哭诉,必然会让一牢记念者泪流满面的。”夫人再次用她胳膊碰了我一下。我说:“应当是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