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别亦难〔1〕[第2页/共3页]

看着那一人一马垂垂远去，他猛地一拳砸在墙上。

眼望那道赭黄色的身影，阿瑶内心到底由不住震惊，一时泪盈于睫。两人便这般一上一下隔河相望，有一瞬她几近摆荡，想要打马返回，却被“叮”地一声脆响止住。那是马鞭偶然碰到行囊中盛装唐连骨灰的瓦罐收回的声响，她顿时如梦初醒。

当然，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倒也无可厚非。唐初楼有此结局说来也是他咎由自取，只是白让阿连枉送了一条性命。

阿瑶道:“你归去奉告他，我留在那边是我的事，与他再也无关。另有，你帮我问问他，这很多报酬他丧命，贰内心可有一丝一毫的惭愧？”

阿瑶仰脸久久地朝皇城方向看着，固然从这个角度看畴昔看不到甚么，但她还是近乎痴迷地看着。

隔着一条护城河的间隔，她清楚地晓得那扶着城墙垛子往她这边凝睇的人是谁。

唐连临死前的要求如魔咒般在耳边轰响:“十二姐你承诺我，不要跟他在一起……不要跟他在一起……一起……”

也不知唐初楼本人听到这些作何感触？或许他早就该想到有此一天。天子这一手实在是狠，当然若将唐初楼与天子倒置个个，唐初楼所为只怕并不比天子要好多少，说欠比如天子动手还要狠辣。所谓是非曲直吵嘴，在这诡谲多端窜改莫测的朝堂上本来就是一个笑话。

他总不能一辈子绑着她拘着她，她要走，便让她走好了。

他们毕竟是两个天下的人，即便没有唐连的事在中间隔绝，也不该在一起。

而人们说的最多的便是前两日在菜市口被处决的那几个刺客。阿瑶听着总觉像是泛香、承平他们几个。传闻他们企图在天子郊祀祭天之时行刺不遂，被宫中禁卫拿下。如许大逆不道的逃亡之徒自是死路一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重视到有雪落了下来。她将大氅上的风帽掀起戴在头上，掉转马头将要分开的顷刻却瞥见城楼上有道熟谙的身影。

阿瑶嘲笑，问他道:“他还说了些甚么？”

好久她才又抬开端，饱含热泪凝睇着那道超脱矗立的身影，在内心一遍遍默念着他的字:“秀之，秀之……我欠你的便等来生再还你！”

她痛苦地闭上眼，感遭到眼泪从颊上滚落的冰冷，到底是沉着了下来。

可这一次，她倒是再也不能返来了。

过了这么些天，她的表情已安静很多。

阿瑶道:“若我不这般做，他是不是便会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