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第1页/共5页]

赛维充耳不闻，扯着乌鸦似的嗓门让老妈子预备晚餐。

胜伊放下碗筷，当即抱着肩膀缩成一团，扬着脑袋四周乱看。而赛维心中一动，随即又问：“偶然师父，你既然能够瞥见小鬼，可见人的确是有灵魂的。我们的娘……”

偶然围着棺材缓缓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棺头的裂缝前。赛维和胜伊看了他的行动，晓得必有原因；而偶然把衬衫袖子挽到肘际，双手扶住棺材两角，俯身把双眼凑上了裂缝。

然后他点了一只沉重的白灯笼，绕过棺材走向了马英豪。马英豪不再看他，拄着拐杖独自向外走去。

马宅有个大厨房，总供百口的饮食，从早到晚不竭火。老妈子见二蜜斯三少爷是要留在二姨太的院里了，觉得他们是有怀想之意，内心倒是很乐意。而赛维和胜伊在进中学以后就平分了一处大院子，院中也有两个小丫头卖力庶务。现在小丫头们就和老妈子合力，用大食盒从厨房运了饭菜返来。

但是还未等她把针取出看清，棺材内里俄然传出一声沉重的感喟。腐臭气味从裂缝中弥散开来，她清楚感遭到母亲的脑袋向下一沉，是完整脱力放松的表示。

赛维用心反问：“留他干甚么？”

偶然坐在房内，一杯接一杯的喝茶。到了傍晚时分，房门一开，披麻带孝的胜伊踉跄着走了出去。无定见状，顺手拿起一只茶杯，倒了一杯热茶直送到他手里。而他捧着热茶一屁股坐下来，先是长长的吁出一口气，然后哑着嗓子说道：“累死我了。”

马英豪停在棺尾，挪动眸子扫视了灵堂环境，口中答道：“你和老三都很有孝心，如果二姨娘在天有灵，也该欣喜了。”

然后伸脚抹乱了笔迹，她莫名其妙的对胜伊又反复了一遍：“发内有针？发？头发？谁的头发？”

话说到此，他回身作势要走，但是在临走之前，却又说道：“有没有手电筒？”

他在房内换衣服，房外的胜伊悄声说道：“姐，他仿佛很听我们的话。我们把他留下来吧！”

偶然夙来善待女人超越男人，现在略一思忖，又见胜伊捧着茶杯偶然要喝，便悄悄巧巧的一伸手，从他手中夺了茶杯送向赛维：“节哀顺变，坐下歇歇吧。”

棺材内当然是一片乌黑，乌黑当中，躺着个艳妆华服、脸孔狰狞的二姨太。二姨太的眼睛没有闭紧，但是黑眸子已然翻了上去，以是高低鲜红的眼睑之间，鲜明暴露了一线惨白。

胜伊拉着椅子，挪到了偶然身边坐住。而赛维又道：“屋子里没有，去灵堂看一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