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以退为进迷雾重重[第2页/共4页]

苏云岫微微一笑：“现在，你能够放心了？毋需再替为娘乱点那鸳鸯谱了吧。”说罢，目光不落陈迹地自书架上的经卷匣子掠过，狡兔三窟的事理她向来都懂，只是这些，眼下却不必奉告他了。再早熟，再聪明，总还是个孩子。

“但是……”

归时天气尚早，便干脆往屋里歪一会，却不知怎的，竟昏沉甜睡了畴昔。待醒转时，已过掌灯时分，浮雕爪菊窗棱子里漏过斜斜的月色，落在案上，榻前，拉出纤长的影轮，不知为何，云岫脑海里俄然想起一句话：现世安稳，光阴静好。

欲出口的话戛但是止，让她的身子猛地一僵。苏轩终究有了进屋后的第一个反应，抬眸怔怔地望向她，喃喃唤了声“母亲”，却又失了言语，只是愣愣地站在那，一眨不眨地看她，垂垂地，眼圈红了。

“摆布不过些俗务，犯得着这般小女儿神态？”苏云岫定了定神，泰然自如地笑着，伸手去接他掌心的书册，只觉部下一紧，略使了些力，那头却又松开了，将册子顺手搁到案上，藏青书皮微微泛黄，倒是一丝不苟的平整，边角皆细细压过。视野一掠而过，回身温婉笑道，“行走多年，若没些堆集，为娘还如安在眉山安身？这些年，你随为娘走南闯北，也去过很多处所，虽未曾与你说过和光同尘的事理，也非成心瞒你，不过是有些事，还是本身悟得好。”她能从昔日眉山脚下的一名采药人，一步步走到善名远播的眉山夫人，莫非会端赖这积德积善的义举？

偏头看了看悄悄躺在书桌上的簿子，苏轩内心乱糟糟的，不知究竟该做何考虑。他如何也没想到，印象里风景霁月的母亲，积善济民的眉山药坊，竟会有如许的一面。寒赠膏药夏熬清暑汤、旱涝灾害义诊到门前的背后，竟是步步为营的故意而为之。本来，药坊的扩大，竟是在施助上做的文章，一次大灾，散出去百千两，收回的倒是成千上万，令媛散尽还复来，竟是这般轻巧简朴！笔尖一勾，轻描淡写地将名与利支出囊中，安闲文雅，淡定自如，亦如面前含笑的母亲。

林如海拧眉沉默，半响方道：“此事我心有计算，哪要你请甚么罪，你放心将养身子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