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石泉里置田办学忙[第5页/共6页]
苏云岫笑道:“老是那么个理儿,我一寡居的妇人,哪能超出族里做事的?这些年我又在外头,跟族亲们也不甚亲厚,也怕自个儿美意办了错事,让叔公您帮着把把舵,掌掌眼,这内心才感觉结壮些。若叔公感觉不打紧,等转头我便递个帖子,将章程再与族里议一议,您看如何?”
犹记得佑安走的阿谁夏季,很冷很冷,屋里生着数个大火盆,却还是冷得瑟瑟颤栗。堂屋里六七个沙弥在诵经拜忏,她抱着刚出世不过旬日的苏轩跪在灵前焚楮烧包,听着屋外记念的亲朋群情纷繁,若只是诽谤她也就罢了,却偏生要给苏轩冠上命硬克父的罪名,那是她经历的,最酷寒的腊冬,冰棱子直直地往心窝里扎。
许是看出了她的难堪,苏老爷子倒也没怪她甚么,当初佑安他娘便提过入谱的事,是他们几个族老们嫌苏云岫无父无母无亲无端命格硬,又在佑安刚过了头七生下苏轩,也感觉命数不好,再添上同姓为婚犯了族里忌讳,借年纪尚幼出言推挡了几次,随后他娘也病倒了,未几时便跟着儿子去了,这事更是担搁了下来。
想起前阵子他因着祭田和办学的事同几位族老们商讨,却不想听掌管宗谱的铨哥儿提起苏轩,他们几个这才想起,当初事儿闹得太大,族里对这孤儿寡母的风评也不好,一拖两拖的,苏轩的名分却一向没有录到宗谱上。虽说哥儿姐儿成年了订婚了才入谱的也很多,可这般悬着总不是个事儿,大师商讨着便让他寻个时候提一提。
公然,一听她答允得这般利落,苏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更加驯良了,连连点头道:“你故意了,故意了。”
回想那日林如海怒极攻心与她实际的景象,苏云岫唇畔的笑意愈深,微微眯起眸子,只不知现在,这位探花郎可复苏了些,虽说莫须有的罪名不是甚么好的,可偶尔背一个倒也无妨,若非他先入为主的认定了,保不准眼下还不必然缓过神来呢。一想到他焦头烂额的两难模样儿,苏云岫便感觉表情甚好,屋外的阳光也甚好,就连常日不大欢乐的族里族外也甚好。
安设了两日,略作休整,苏云岫便往辈分最高的苏老叔公家递了拜帖,次日用过饭食,便踏着暖日晖光出了门。老叔公与苏佑安的祖父平辈,今岁已八十不足,是族中最年长最德高望重的老寿星,这些年苏云岫虽与族里走动并不非常多,但老叔公家倒是年年备了礼的,前番让老关叔送出的手札,便是给老叔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