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页/共3页]
阮家五代营商,传闻第一代阮厚德,本是个家中不过数亩薄田农夫,偶尔进山刨得前朝匪首被剿逃离之时仓猝埋藏山中银稞,偷偷搬运了一个多月,这才开端发财致富,到了第四代,明瑜祖父掌管家业之时,产业是大增,商放开遍南北各地。
这一世,她既然已经晓得了畴前诸多未知之事,便定要用尽力,让父亲隐敛光芒,让荣荫堂不被掘地三尺,让母亲安养终老,让弟妹各有其所。这一世,她再不要吟风弄雪,也不要才女之名,不会为一个薄情男人而等闲交心。
明瑜渐渐坐了起来,身下一片滑凉,低头看去,榻上铺了龙须草编织灰湖绿凉席,软滑如春波。环顾四周,南墙六道楹窗,蒙上了水蓝软纱帘,看去缥缈如轻烟,正中挂了幅春行图,地上铺就紫黄竹丝编就梅斑纹凉地衣。墙角竖了楠木花架,白石花盆上养着素心兰。
眼睛被硌得生疼,她吃力地抬起手,见枯瘦如柴,指甲蒙了层仿佛将死灰败之气。
两年之前,正德天子薨,风云突变,继位竟不是太子,而是本来一向不被人谛视三皇子。当时正逢边疆战祸,数省水灾,国库捉襟见肘,皇筹算从赃官身上刮油水,一亲信大臣晓得了贰心机,怕殃及本身,就把阮家推到了皇面前。也该是阮家气数已,畴前正德帝数次照顾皇子驾巡江南时,照顾了天子和太子,对这三皇子虽也敬,却没如照拂太子那般地殷勤,或许当时心中就落下了病根。晓得阮家是块大肥肉,现在天然被说动。只是阮家世代积德积善,开粥铺育婴堂,此次水灾就捐出万两白银,民望极好,一时无处动手,便纳了战略,以阮家积德为由,破格赏了阮洪生一个太守官职。
她动了下脖子,有些惊奇地发明本身这一觉醒来,力量仿佛竟规复了,再没畴前那种靠近将死踏实有力。
这些动静,都是她厥后零琐细碎从各房人丁入耳来。靖勇侯府天子脚下,与江南千山万水。她一个完整失了倚靠,又不得丈夫欢心弱女子,就算嫁过来时十里红妆,这深似海侯门当中,现又有甚么用处?
上有老彼苍,下有荣荫堂,三年不下雨,陈粮过万石,说就是大昭国江南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