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先生[第1页/共5页]

程老太公知识尚可，未能进一步，只因于文章上再写不来，实则精于油滑。算命先生故不喜世故之人，然程老太公颇见机，又一派父老风，倒也乐意与之扳谈。两人从科考说到书法，又说到礼节，次及各处所言之分歧，竟越说越投机。程老太公又问算命先生之名姓，算命先生自云姓苏。

算命先生收起警视目光，捋捋斑白髯毛，矜持隧道：“积年童生，只写得一笔字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苏先生不是特别牛叉人物，大师看下去就晓得了～他就是个比较典范、朴重、又有一点情面味，情商不算特别高老头儿

当下叫过玉姐。玉姐回家后换一件拼水田小袄、一条妃色裙子，头上垂双鬟，配脖子上一个金锁片儿，水灵敬爱。苏先生一见，不由一展颜，敬爱孩童，还是讨人喜好。玉姐上来先拜太公，语音清脆，程老太公道：“见一见苏先生哩。”

算命先生声音有些凉：“糊口罢了。”

程老太公欢乐道：“我这便请人看历书，择个谷旦好拜师。”又令把早筹办下了先生住院儿从速着上铺盖，请苏先生且住下。苏先生身无长物，摊子家什早被扛了过来，推让不得，干脆住下。

算命先生极是风雅：“我须先收了摊儿。”

程老太公道：“我是这江州城里人，经常这街前过，只见先生有些眼熟哩，不知仙乡何方？做何谋生？这字但是先生所书？”

算命先生惊诧：“这却又是为何？”

程老太公道：“我正有事想费事先生哩，老朽空活这七十年了，迩来想做个寿，又要写个匾儿，老眼昏花提笔不得，欲令小儿辈们写，又恐写得不好，我看先生大字了得，请先生抬抬手儿，帮个忙儿，再请先生吃碗寿命哩。”

“怕人说闲话喔。旁不说，姐儿将四岁了，我与她寻先生，都没有合适。姐儿又不能送出去学，城里有些年资先生教男门生去了。情愿教，我又瞧他不上……呃？未知苏先生，愿不肯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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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太公用所之笔墨虽不顶好，也不精致，算命先生提舒腕，程老太公亲为展纸。

程老太公道：“相逢便是有缘，择日不如撞日，我也未吃晚餐哩，到了这个年事，老友越来越少了，连个酒友也难寻。可贵先生字儿投了我眼缘儿，便厚颜请先生喝个酒。写了字儿，我有笔墨送哩。”

程老太公道：“说不得，好有十年了，当时知府家老恼人不喜好花，满城就少花儿，又令栽树，说是供行人歇脚，上头还夸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