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吴家[第1页/共5页]
小喜见此景象,一缩头,立到床边一声不敢再吭――吴家人是能使娘子生怒,此时好不要娘子面前出头。
吴大娘子顿时放赖,门口打起滚来:“你不过也是一赘婿,何必难堪我们家?!竟不让登门了!谁与谁还不是一样!几个鸡子儿就要打发了我!”她小儿子也要结婚,却没甚钱,深思趁着丧事来奉迎一二,程家富朱紫家好面子,总能弄些钱来。
没多久,素姐生下女儿,彼时家中略绝望,为这女儿取名招弟,盼着素姐能再得一子。然素姐却始终没有喜信,倒是外头卖唱给吴二郎生了个儿子,算起来,还真是秀英弟弟了。
就这么定了契书,往衙里备结案。吴二郎自入赘以后,亦改姓程,把绢罗衫替了粗布衣,不必吃糠咽菜,细米白面管够,闲时还能看程老太公之藏书,又有娘子塞他零费钱为岳家巡看铺子另有贡献。除开林老安人略短长,程老太公却极讲理,素姐又实是个和顺淑女。日子过得比家舒畅了何止百倍?
出身影响仍,程谦极不肯见服饰不整之人。吴家打头是一个老婆子,看着像有5、六十岁了,她身后一男一女,三人门口一通乱拥,已经是衣乱发蓬,非常不成体统。
林老安人想倒是:“不是他们,莫非要寻庄稼汉?一朵娇花似女儿,也只要配个斯文人方好。没了吴二郎,上那里寻个斯文人肯做赘婿呢?”
程谦微一点头:“最多不过一闹,那些人也掀不刮风波来,就是恶心一下,并不是大事。”
这卖唱女子极有风情,倚他用饭,自把他捧得似个豪杰。家中素姐虽对他好,何如吴二郎总感觉抬不开端来,仿佛连看门扫地仆人都瞧不起他似。只恨他现还要倚着岳家用饭,不得与卖唱女子长相厮守。
这吴家,乃是程秀英亲生父亲家。吴家过世太公是个老秀才,家有几亩薄田,养了两儿一女,后代都念几本书,识几个字,日子原也过得下去。天有不测风云,有人朝夕祸福。穷文富武,先是吴大郎屡考不中,白费了很多银钱。吴老秀才本对儿子寄予厚望,绝望之下又一病不起,看病把家中银钱花了个精光,病没看好,人还死了。他这一去,秀才娘子也病了一场跟着去了,吴家大郎业已娶妻,筹措着卖田卖地办完丧事,家根柢也没了,还欠了些债务。
暗想这程家公然好说话,这是要接她出来纳福,想了很多应对话,暗想就是眼下应下了不分炊产又如何?儿子是我生,两个老东西去了,夫是我、儿是我,程家一娇弱娘子如何能与我比?只是程老太公一双利眼,她绕不畴昔,眼下须得应下了,不过是虚应一回故事,先得进了门,万事才好说。不然吴二郎并不掌家中银钱,她家外,日子是比不得程宅繁华,故而与吴二郎两个竟然应了“偷奸”以证儿子是吴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