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归宗[第1页/共6页]

秀英因思纪主簿家对自家颇多照顾，也欲与娥姐做脸，拿出金子来与娥姐打了一副分量实足金镯子，是江州城驰名技术，上头龙凤凿得精美欲飞。

小茶儿跑来时，正瞧见师生二人相对而立，直如泥塑，不由一怔：“这是做甚？”

袁妈妈便说她：“你这不是谋事？”

程谦皱一皱眉，叹道：“原是与太公说好了，总不能食言罢？且玉姐女儿家，毕竟嫁人是端庄。”

父女两个每日习字，渐也写出些兴趣来。程谦与秀英早出孝，却还是不甚出门，只家中，一个读书，一个便诵诵经、静养家中。秀英因娥姐之事，想玉姐也有七岁了，过不几年便要说亲，当早备嫁奁，绸缎一类放得久了便要霉坏，然打造家俱好木料须得晒干才好使，好木头须趁早攒了来，这数月，她便只使程福出门探听这一样。至如打造金饰之金银，家中倒是不甚缺，界时尽管往城中寻那巧手匠人打造便是。

程谦低头看着靴尖儿，半晌方道：“且先这么着，待她有了兄弟，还换过来与我罢。”

玉姐心道，茶儿比朵儿夺目，幸亏方才遇着朵儿，她没见着我吃惊，扬起笑来道：“我写完字儿，闻声你们这里热烈，来看看哩，我都没来看过，”把眼一往屋里一张，“看你们这里可出缺甚么东西？”

玉姐笑道：“我正要看阿姐哩，她这些日子总害臊，不肯出来哩。”领着小茶儿与朵儿两个，往娥姐处去。

何氏凑过脸儿去，轻声对秀英道：“那你有了没？家里老老、小小，又要怎般安设？前些日子你家买宅子，虽是一条街上住，到底分了两户人家。玉姐是随她爹姓儿呢？还是还是姓程？她姓了程，岂不也要招赘？你好生想想儿罢。”

朵儿略踌躇道：“老是为了我娘。”

林老安民气头一跳，急问：“你是说，你们有了孩儿……”

秀英叫了程谦与林老安人如是说，程谦也不甚推让，却问：“玉姐如何安设？”

林老安报酬莫非：“你们年青，总有想头儿，玉姐好留与我做个伴儿罢。待她长大再看，如何？”

小茶儿喜道：“大姐儿要做姐姐啦！我跑再些也是该！”[1]

娥姐夫家是城中一李姓大户，李家现有个十七岁攻书儿子，纪主簿看这李家孩子年纪悄悄书却读得似模似样，便取中他做了半子。两家看了日子，只待来岁春季结婚。

何氏却与秀英说：“你又费这般心哩，不是我说你，你还不为自家筹算筹算？上回儿你们家里改契书，我家那死鬼亦作了个证人，我留意听了一耳朵，过了年，你家那口儿便要归宗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