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回[第3页/共6页]

周安然早预先安排了几顶肩舆，由几个惯走山路本地人抬轿，送主子们下去。徐荃与关照他婆子坐一顶，初念一顶，徐青莺一顶，其他爷们和侍从们，则步行下山，下头有马匹和车子等着。

前几日起,秋雨便绵绵不竭。到了本日,所幸没下雨,天却还无放晴迹象,头顶灰云积存,路上泥泞不堪。只这并未影响国公府出殡阵容。徐邦达因体弱从未搏过功名,但大婚前，徐家为发放喜帖上都雅,替他捐了个正六品詹事府左中允官职,现在不幸亡故，从灵堂摆置到本日出丧,统统天然都是照这官制来。当日前来送殡官客,有太祖肇端封越国公、蔡国公、曹国公、建国公四家世袭罔替国公府之人，连同徐家，正凑满了现在还存金陵城五大国公府，上面便是诸侯、伯、郡等世家，再诸多亲朋堂官，天孙公子，数不堪数。出行之时，大轿小轿车马数百，步队连绵数里，沿着两边设满各府祭棚门路，无数路人谛视当中，出城往善义庄而去。

临解缆前，初念后去了一趟停灵阴宅，瞥见翠翘正跪灵位一侧蒲团上，双目通红。心知她约莫心中惭愧原因，多日里接连恸哭不已，连声音都已沙哑。心中也是微微恻然。

这几夜，她睡里屋，尺素她们与婆子们便一齐睡外间通铺。尺素等人也确切累极了。见事毕，便前后胡乱都睡了下去。

崔多福吓了一跳，等问清楚是如何回过后，焦急天然是焦急，只除此以外，心中却亦暗自生出了丝窃喜。

将近两个月冗长日子，几克日日卯时起亥时歇，满耳灵堂喧闹喧闹，便是有再多哀痛，到了现在，也只剩怠倦和麻痹了。她怀中徐荃年幼，是早就不耐烦了，只被他家人或打单或哄劝，这才熬了下来，现在一上车，便闭眼靠初念身上睡了畴昔。

世人都被这突如其来一幕惊得魂飞魄散。有尖叫奔逃，有跌倒石阶上，有被流石砸伤了哭喊，所幸并无人被压底下。承担箱笼也掉了一地，有些骨碌碌地顺着一侧陡坡往下滚，转眼便没入深密草丛不见了踪迹。不宽一段山路上，乱成了一团。

小厮忙应了，转头却猛地碰到一人，差点没撞上去，定睛见是大爷徐若麟，瞧着仿似刚从外而归，仓猝避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