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3页/共4页]
朱沅才予他两分但愿,又猫儿戏鼠般夺走:“只是从本日起,他再没你这兄长为倚仗,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蠢物,恐怕不需妾身脱手,亦如折断双翅,逃不过被人碾成碎泥的运气罢?”
一边笑,一边刀下血似箭飞。
方荣恩忆起,那年父亲说是有事烦心,单独一人往园中漫步,忘了时候,背面不慎滑倒在池中,叫喊无人闻声,方才病了的,不想也是她做下的功德!因着疼到极至,方荣恩已渐麻痹不知痛苦了,只心中又痛又恨,只愿能扒朱沅一层皮,将她卖到最贱的窑子里,教些夫役成日糟蹋方才解恨!
斑斓铺就的房内,血腥满盈。
青扇不由惊奇道:“二夫人,您分歧婢子们一道走么?”
她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面前垂垂的红成了一片。
朱沅转过脸看她,笑了一笑,上前两步抓住了她的手:“龙婆,朱沅此生得报大仇,你功不成没。只是现在我了无生趣,实在没法信守承诺。这承担里有你们各自的身契,银票亦充足你安享一世,本日我便做主,让青扇认了你做乳母,代我给你养老送终。青扇,你可情愿?”
朱沅将刀掷地,怠倦的肃立了一阵,方才唤到:“出去罢。”
朱沅静坐室内,脚边躺着血肉恍惚的方荣恩。
皮肤炙热如炭,她像一缕烟,终究消逝在这天下。
声音极其微小,几近没法辨识,朱沅却已听到:“冲弱无辜?妾身的幼弟无不无辜?”
又见朱沅将刀比于他裆上:“这祸端,去了可好?”
昏黄中像是回到了旧时,那一簇浓烈的海棠花下,母亲半是鄙夷半是无法的道:“这些个作派娘也不喜好,但你们两姐妹现在也算是官家蜜斯了,好歹得学着些。”
事关命根,方荣恩就算恨不能食其血肉,也不由面露要求。
方荣恩阖上了双目,再无朝气。
她指尖在杯沿悄悄划过,面带着笑意听着窗外的尖叫声。
朱沅终是忍不住大笑,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但令男人羞愤欲绝的,倒是绿云罩顶了。
方荣恩心中一紧,模糊猜到,全然不敢置信,奋力扭曲挣扎起来,直恨不得坐起来将朱沅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