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四）[第1页/共4页]

凤九总算弄明白她在画甚么，东华打造这类神器一贯并非事必躬亲，冶铁倒模之类不轻不重的活计多数由些擅冶铸之术的仙伯代庖，此时姬蘅约莫正临摹连三殿下送过来的图卷，将他们放大绘得简朴易懂，便利供这些仙伯们详细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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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仿佛有些惊奇，承诺得却很痛，落声很简练，淡淡道了个好字，正巧笔尖点到绷紧的白纱上，寥寥几笔勾出几座隐在云雾中的远山。姬蘅搁下自个儿手中的笔，亦挨在屏风旁赏识东华的笔法，半晌后却终抵不住困意，掩口打了个哈欠。东华运笔如飞间分神道：“困就先归去吧，图明天再画。”

半晌，干脆将画卷拿起来打量，凤九一颗心纠结在喉咙口。公然听到东华沉吟对姬蘅道：“这两处是你添的？添得不错。”寡淡的语声中可贵带了两分赏识：“我还觉得你只会读，想不到这个也会。”因可贵碰上这方面的人才，还是个女子，又多夸了两句：“能将连宋这幅图看明白已不易，还能精确找出这两到处所润笔，你哥哥说你浏览广漠，公然不虚。”姬蘅还是提着羊毫，神采有些茫然，但是被嘉奖了本能地暴露有些高兴的神采，挨到东华身边去探身检察那副画轴。

姬蘅愣了一会儿，脸上的红意有稍许退色，好久，道：“……那两处”，又顿了顿：“……想来是运气罢。”勉强筹起脸上的笑容：“但畴前只单独看看，所知只是外相，不及彻夜跟着教员所学很多。”又有几分微红泛上脸来，冲淡了些许惨白，寂静中目光落在东华正绘着的屏风上，眼中亮了亮，轻声道：“其及时候有些晚了，但……奴想彻夜把图绘完，不至迟误教员的工期，若奴彻夜能画得完，教员可否将这盏屏风赠奴算是给奴的嘉奖？”

方才瞻仰星空，主生的南斗星已进入二十四天，据她那一点微末的星象知识，晓得这是亥时已过了。这个时候，东华了睡意地在他本身的寝殿中提支笔描个屏风之类甚可说，可姬蘅为甚也在他的房中，凤九愣怔地贴着门槛，好久，没有明白得过来。

幢幢灯影之下，姬蘅红着脸点头时，东华从墨盘中提起方才作画的笔，看了她一眼又道：“中午那两处连宋也画得简，你改得不是很好？这两处实在没有那两处难。”

姬蘅方提笔蘸了墨，羊毫的墨汁儿还未落到她找出的阿谁小纸头上，门吱呀一声又开了。此回逆光站在门口的是房的正主东华帝君。帝君手中把玩着一块银光闪闪的天然玄铁，边低头行路边推开了房门，旁若人地走到桌旁，微垂眼瞧了瞧握着一只笔的姬蘅和她身下连宋送来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