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第3页/共4页]

他却愣了一愣。

我方才想起，他那夫人早已魂飞魄散，见今这么提起来，岂不是揭人伤疤。

我觉得事情生长到现在这个境地，委实奇异。

夜华慢条斯理地持续喝方才那杯凉茶，道：“吃成个皮球倒很好，回天宫时我也无需带着你腾云，只需将你团起来滚上一滚，许就滚进你的庆云殿了。”

我甚感激：“手麻了，能够换个姿式不？”

他沉默不说话，放下笔来定定将我望着，一双眸子极是冷酷。

我原觉得夜华此番是来与我算账，没想到半月下来，在东海水晶宫的事，他却提也没提。

想那伽昀仙官来取公文，看到这幅景象，定免不了生些逦思。

茶杯往桌上一嗑，嗒地一声。他似笑非笑道：“这倒很风趣，若真有当时候，需不需我遣几员天将来助一助你？”

我哑了半晌，探过身子与夜华筹议：“归正糯米团子已经吃得打嗝了，我们三个成年的神仙，不吃东西倒也不打紧，这一顿，便先算了吧。”又回身凛然与迷谷道：“速去凡界将凤九给我招返来。”

夜华将糯米团子摇醒，又强灌了他很多东西。小糯米团子鼓着腮帮子，气呼呼道：“父君再要喂，再要喂阿离就变皮球了。”

我咽了口唾沫，冷静往灶膛里多添了把柴禾。

我终究在竹榻上睡着了。

他翩翩然画了一会儿，俄然道：“那谬清死活不肯嫁西海的二王子，她此前照顾我和阿离很多，我便将她带回天上做个婢女。待她哪天想通，再将她放归去。”

恍然想起小糯米团子说他亲娘是东荒俊疾山上的一个凡人。唔，大略夜华君现在挥的这一手好铲子，是他那薄命跳下诛仙台的先夫人教的也不定。

迷谷已经清算洁净，我便号召他一同来吃。

午餐用得舒坦，连带表情也开阔很多。是以夜华要我在狐狸洞里帮他劈出个书房来措置公文，我也没计算。将三哥以往住的邻湖的配房拾掇拾掇，就给他了。

夜华的技术很不错，虽不太待见那道鱼汤。其他三个菜，我吃得倒也欢畅。

火苗子滋滋地舔着锅底。

夜华自顾自倒了杯冷茶，与我道：“去做饭吧。”

我呆了一呆，经他这么一提，才实打实地重新想起来，面前这夜华君，确确是天君老儿红口白牙许给我的夫君。整整小了我九万岁的，呃，阿谁夫君。

迷谷蓬头垢面立在洞门口，手上还操了柄巨大的调羹，幽怨地将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