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第1页/共4页]

方走到一揽芳华的大门口，正预备排闼，那门却猛地从里翻开。夜华一手抱着甜睡的团子，一手握着门沿，见着我，愣了一愣，敛起一双眉头来。

东海水晶宫初见夜华时，我便晓得他不大亲热，乃是个冷酷的少年。只是同我订交以来，他几近从不在我面前作出冷酷的描述，不时都笑得东风拂面，便有些使我忘了他赋性实在算得冷酷了。此时他脸上的这个描述，令我抖地一凛。

另一个惊奇道：“竟有十四万岁了，这这这，这不是老太婆了么？足足比君上年长了九万岁，都能够做君上的奶奶了。她的脸皮竟能这么厚，虽说是同君上有过婚约的，但以如许的年龄霸着君上，也有点太阿谁了。”

即使我没生过儿子，却也晓得，如果我白浅的亲生儿子，怕待他倒没这么上心。也恰是怜悯团子小小年纪，亲娘便跳了诛仙台。三百年里活过来，没受着亲娘的半点庇护，怪不幸见，是以对这团子，向来都是巴心巴肺的。本日这一番巴心巴肺，却换来如此评说。

两个仙娥愣了愣，点头称是，又分歧地从速道：“这两个宫娥太不像话，累上神起火，小婢们天然要报下属部，将她两个惩戒一番，立一立端方的。”

她一双眼通红，见着我，仿似见着西天梵境大慈大悲的观世音，从速扯着我的袖子颤声道：“上神可见着，方才谁从这院子里出去了？”

他默了半晌，从我身边跨畴昔，干涩道：“阿离不是你带大的，你便一向只将他当作继子看，从未当过亲生的儿子来心疼罢。若阿离当真是你亲生的儿子，你本日，还说得出如许的话么？”

我慨然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是夜华抱走的团子，同那素锦没甚么干系，你不必忧心。”

他们自去执天界的法度去了。前面的十六个仙娥仍跟着我。

临时不说这四海八荒里哪一名神仙的仙气是崇高能够侵犯的，我怀着一颗漂亮的心，只当这是个不大合宜的恭维。然那素锦昨夜同夜华和谬清不知闹到个甚么时候，本日这一大早，还能有这么好的精力头大老远地来我这处散一漫步，却叫我非常佩服。

我咳了一咳，道：“起火倒没有，只是偶尔听得如许的话，不大顺耳罢了。”遂合起扇子拍了拍她们的肩膀，慈爱道：“话虽这么说，你两个方才也忒鲁莽了，说人是非如许的事，最忌讳的就是半途被人撞破。可想而之，你们方才若真穿过石头去，却叫那一双小仙娥多么羞怯，多么难堪。既然她们这个行动违了天界的端方，迟早要受些惩戒，倒不如让她们说个欢乐。她们说欢乐了，你们便也能占个理罚得欢乐些嘛。天宫这么大，总还是要叫人晓得，立的端方不是单立在那边当安排的，是不是？不过话说返来，后宫里最忌讳热烈，这双小仙娥性子忒活泼了些，倒不大合适当这份差了，你们遴选遴选，另为他们谋个合宜的差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