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牧歌8[第3页/共4页]

文／大卫

对，我就是暗中揣着那只铁皮鼓长大的，酷爱运气，酷爱诗歌，不抱怨，不油滑，保持一颗纯真透明的心，同时有成人的宽大和坚固……晓得两栖糊口的人亦诗亦哲，深味幸运滋味：墨客的灵性让他君临万物，每处皆可娱目怡情，愚人的胸怀又让他没有贪念，任万物之美旋生旋灭，方死方生。

所谓墨客，一身瘦骨，倦倚西风，吐半口血，在侍儿搀扶下看秋海棠；一旦爱上甚么，又得不到，就连命也不肯要。所谓愚人，沉默宁静，花来了赏之，月出了对之，无花无月的时候保重芳姿，即便白天也深掩重门。不快意事固然也多，多数一笑置之。

过了一会儿，年纪最大的拾荒者，行动生硬地把红发卡别在了头发上。多少年没有别发卡了吧?红发卡把她的白发，衬得愈发地白了，而那张尽是皱纹的脸，有些害臊，有些满足地浅笑着。一会儿，她把红发卡递给了中间的女人。她的头发吵嘴相间，这枚红发卡，像一只飞舞的胡蝶，让她沧桑的面庞添了些许活泼。没多会儿，她也把红发卡拿了下来，恋恋不舍地递给最小的那位。本来，她们在轮番试戴，谁戴着都雅，红发卡就归谁。

成人的铁皮鼓

最小的拾荒者有一头稠密的黑发，红发卡一戴上去，如同乌黑的夜晚快速升起了一轮红玉轮。那头长发，和长发下的脸庞，都变得如此诱人，如此斑斓，让别的两个拾荒者都始料不及，看着她呆住了。这个春秋最小的拾荒者，低下头笑了，笑得含蓄又高兴，笑成了一朵晴空下的棉花……过了一会儿，她把这枚发卡摘下来，还给了大哥的女人。对方则以五指为梳，梳理完女孩儿的长发，就把发卡悄悄地别在了上面。

奥斯卡只情愿经历那欢愉美好的一段光阴吧。但是，我想经历全数，包含那些式微下去的光阴，包含统统的哽咽、抽泣及浅笑。当然，带上那只纯真年代的铁皮鼓，心灵像孩子那样，仍然做梦，仍然欢笑，跌倒以后若无其事地爬起来，每天写天马行空的诗歌。痛苦只是序曲，而持续的永久是新奇、不会再有第二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