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射马（上）[第2页/共5页]

每天天还未亮，我便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起家，毫无怜悯地将一脸起床气的公子拖起来，服侍他洗漱换衣。这比畴前服侍他上学更费事，因为官署有官署的端方，我不能再像畴前那样对付了事，让他仗着仙颜，随便穿点甚么也能独领风骚。

阿白身上的布被揭下来, 它终究得以透气，站在地上扑腾了一下翅膀。我看着它, 愈发舍不得, 一边摸着它的羽毛一边给它喂小鱼。

“今后便不成再像国子学那般轻松，须得辛苦你日日夙起了。”沈冲道。

“你别喂了，它吃多少也不认账。”曹麟道。

*****

这般时候他还牵挂着我，我心中不由又暖了几分。

我不由分辩地把他的钱囊夺过来, 翻开，公然寥寥无几。

场边上站满了人，而挨着校场的楼台之上亦是热烈。除了来插手马射的男人，很多女眷也入宫来，坐在楼台上喝茶赏景，居高临下地张望，兴趣勃勃。

“哦？”一人道，“太子莫非连圣上的忌讳也不知？”

“霓生，”他满脸歉意，“我本想来救你，未料倒给你惹了乱子。”

再想想外头那些为他痴恋的闺秀们，我内心点头，祸水。

我道：“恰是。”

“吃多是福。”我说着，又给它喂了两条，转过来, 看向曹麟。

公子早出晚归，我便也得了很多余暇。

我叹口气，道：“这马车也给你，路上你如果又缺了川资，还能卖了。”

桓府的仆婢们动静通达，晓得公子不在家，来找我算卦的人也比畴前多了很多。当然，府中端方多，他们普通在午后仆人们都在安息的时候来找我，算卦之余，聚在一起互换八卦。

我说：“另有我方才拜托你事，莫忘了替我探听。”

到了校场当中，只见尘雾淡笼，马声嘶嘶，好不热烈。

这些话，现在想起，倍觉清楚。

二人车驾相遇，他端坐在车里，穿戴太子冼马的官服，儒雅漂亮。我已经好久未见他这身打扮，只觉看也看不敷。

“你可定要来啊！”方才，曹麟转头，朝我大喊道，

相别七年，相逢却只要一日。

旁人嗤道：“这有甚可操心，我等不过仆婢，天下谁来坐不是一样？”

天底下，的确没有比这更让民气血彭湃的事了。

在淮南时，我曾问过祖父那谶言的由来。他说自古以来以分封定国者，乱象无不出三世。前有周王管叔蔡叔之乱，后有前汉诸吕之乱，皆是如此。